路笙当场甩脸,撇开顾城,踩着高跟鞋往一侧走。顾城眉心跳动,视线追逐着路笙的背影。他登时想起,上次在“竹”包间中,路笙风情万种地朝他走来……酒色场合,与她而言应该是司空见惯的,甚至……她还是那些场合的宠儿。怎么今天被当成外围,她就给他脸色看?还不是因为他搅黄了她和方愚那个老男人约会,她借题发挥找他不痛快!陪酒女向来世故乖觉,看出顾城面色不快,担心他因那个女人迁怒自己金主,当即腰肢一摆,长腿一跨,拦在顾城身前,“顾总别急,我过去看看情况。”
金戒指也回过味来,干笑着搭上顾城的肩膀,“顾总,女人家的事情,就让她们女人去解决。”
咪咪朝顾城嫣然一笑,转身快步追路笙。路笙循着路标,找到卫生间。咪咪紧随其后进来,语重心长地叮嘱路笙,“我看你年轻比我小,我叫你一声妹妹。听姐姐的话,做咋们这行,适当地耍脾气,能得男人喜欢。但如果越界了……哪怕你长得美,床上功夫好,也留不住男人。”
路笙没好气地冷笑,“你胡说什么?以为我是你吗?”
咪咪被她态度刺到,脸色沉下来,“出来混的,谁不知道谁?小妹妹,给自己留点退路。”
说着,从包里拿出一管口红,“看你小脸都给气白了,快补点妆。”
路笙随手拿过口红,拧开,心烦地又把膏体拧回去,手滑,拧断了半只口红。咪咪以为路笙故意,瞪着眼睛尖叫,“你什么意思?我好心帮你,你就毁我珍藏版的口红吗?你知道这只口红多少钱?”
外围不见得没钱,但都很看重钱。咪咪抢过口红残害,讹诈她,“这是我托朋友从国外带回来的限量版,少说得二十万。”
顾城和金戒指循着声音进来,看到公众洗手池边的两个女人,脸色都有些差。金戒指教训咪咪,“怎么说话呢?顾总的女人会差钱吗?”
咪咪瞬间冷静下来,笑的很娇俏,“我这不是和妹妹开玩笑吗?这口红本来就是送给妹妹的。”
路笙一眼都不想看这两人,沉着脸从顾城身边走过。顾城垂下眼,不紧不慢跟着离开。洗手间,咪咪焦急解释,“我真不是这个意思……”顾城三两步追上路笙,往她手中塞了一张黑卡。掌心被卡片边缘隔得疼,路笙歪着头,直直盯着顾城,“你什么意思?”
顾城反问她,“你不需要?”
路笙嘴角抽动,眼睛蒙出一层水意。她真心实意待在他身边,受了多少委屈,做了多少妥协,只有她自己知道。他全然不在乎。顶着宋清雅未婚夫的身份,把她带在身边,导购把她认作宋清雅,随便一个路人都把她当成他玩玩的女人,随便羞辱她……他一句解释都没有。没有解释,何尝不是默认!路笙握紧拳头,卡片刺到手心,痛疼绵绵传到全身。她轻声问他,“我有手有脚有工作,你怎么会觉得我需要你的钱?”
难道……因为高中时候,她为了给路澹凑医药费,用出国留学的名额换了肖云的十万,他就给她定性,她是个为了钱没有底线的女人?那时候,路勇跪在地上感谢肖云,她的节操也碎了一地,从此再没能捡起来。时光斗转,当年坐在车中冷眼看着他的少年,和现在用黑卡哄她的男人融合……路笙一下子找准自己的定位。哥哥说,他是男人,很懂男人的心思。顾城对她只是玩玩……她怎么就不听哥哥的话呢?正如当初不听叔伯路勇的话,用割腕伤害自己的方式,逼亲人妥协,就为了去找他要个说法。思绪起伏澎湃,细流席卷着尖锐的挫败,瞬间把她整个人淹没。路笙忽的笑出声,闭了闭眼,轻轻把黑卡塞到他手中,“别再来找我。”
顾城反握住她的手,“路笙!”
路笙用劲儿甩开他,“我不要你的东西。”
说着,拍着脑袋,“更衣间在哪儿……哦,那儿……”顾城双臂圈住她,“别闹了。你不是还要去剧组,我们现在就过去。”
路笙顶起膝盖踢他,“不用你管。”
“我不管你,谁管你?”
顾城把方愚的名字咽在喉咙里,情绪莫名烦躁,把她抱得更紧。路笙已经扯开两个旗袍盘扣,露出脖颈锁骨处雪白的肌肤,身体在顾城怀中扭,蹭的顾城一身火气。顾城咬牙拍她屁股,“小狐狸,老实点。”
路笙大叫,“你放开我。”
两个人扭在一起,跌跌撞撞走进旗袍店铺的更衣间。落锁,顾城托着路笙,低头咬上雪肌。路笙双臂伸展不开,被他固定在怀中,左右躲闪。更衣间外,导购捂着嘴,红着脸,自言自语,“真够激烈的。宋女士好幸福。”
不远处,传来店主的声音,“宋女士,我们把您预订的衣服挂在里面。请您稍等,我给您取出来。”
导购听到“宋女士”三字,扭头看到店主陪着打扮精致的女人,当即愣了,脱口而出,“您是宋女士,那顾总……”宋清雅皱眉,“什么乱七八糟的?”
像是佐证导购的疑惑,更衣间里传出委屈哭泣的女声,“顾城,你轻点……”宋清雅脸色狠狠一变,掐住导购胳膊,厉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两个小时候后,路笙换了一件衣服,怀中抱着一件衣服,被顾城扶着走出更衣间。脚步虚浮,每走一步,都觉得火辣辣地疼。路笙眼泪汪汪地指控他,“我那处是肉啊,你怎么就不轻点……”说着,看了眼四周,发现没人,才凑近他,皱眉,压低声音,“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个禽兽。”
顾城把她抱得更紧,承担了她一半重量,“今晚好好休息。回去抹点药膏。”
路笙眸光闪烁,咬紧下唇。刚开始,顾城动作确实粗鲁,后来看她挣扎太厉害,不停哄她,她也试着放松,才渐入佳境。只是欢愉过后,面临善后问题。路笙回到酒店房间,把自己泡在浴缸中,看着地上那件弄脏的旗袍,就着红酒喝了两颗避孕药。酒杯掉进浴缸里,她随之沉浸在水下。头发像海藻一样漂浮,水面咕咕冒出水泡。忍到极致,路笙从水面冒出来,全身都是水,随手擦干脸,眼角又流出泪。越是放纵,越是落寞。她到底在做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