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隔间。路笙摸着下巴，挑眉。反正出来通气，不如过去凑个热闹。女厕第三隔间，和其他隔间没有任何区别。路笙觉得自己少见多怪，哂笑着准备离开，正好想撒尿。蹲下，在门脚发现一张小贴纸。一般而言，厕所广告很隐秘，很多是上不了台面的生意。但这广告写的是，“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想要自由，晚上不要熄灯，小仙女巴拉巴拉会替你实现愿望。”

小仙女巴拉巴拉？小女孩喜欢的故事吧……路笙没当回事。采风结束后，回到画室，把感想用画作表达出来，安然过着金丝鸟的休闲生活。顾博远比她沉不住气。“路女士，你还有做人的尊严吗？失去自由居然还有闲情逸致……”路笙笑的发凉。顾博远把剩下的抱怨咽回肚子里，“顾城来了。还在这房子周围安排了人手。你想见他吗？”

“想见的话。我替你们安排。虽然我和你认识的方式很不美好。但我很愿意支持你。因此，你住在这儿，我一点都没伤害你。”

威逼加利诱。顾博远很想让她和顾城见面。除此之外，路笙还感觉，顾博希望她对顾城抱着敌意。路笙以不变应万变，同意了。但顾博远带她见的人，不知顾城。病房中，顾老爷子身后垫了个大枕头，顾城坐在病床前，膝上摊了本书，言语清晰地念书。仔细听发音，不是英文。不知是哪国语言。顾博远刚进门，“爸。”

路笙跟在他身后，手里拿了一大捧花。白菊。给病人送菊花，很不吉利。但顾博远说，老人一辈子只爱菊，不管什么场合，送菊花总没错。路笙猜测顾博远给她挖坑跳，又懒得在一束花上和他争执。白菊就白菊。把花插到窗边的花瓶里。顾博远和老爷子说话，“这是我的朋友，听说您病情好转，特意来看望您。”

这话说的暧昧。路笙余光打量旁边的顾城。顾城低着头，露出的侧脸和微翘的鼻尖。这抹身影和手边的菊花融合成一幅画看，便应了那句“人淡如菊”的评价。路笙手有些痒，想把这场景画下来。怕自己忘了场景中的细节，接着拍菊花的时机，把顾城也拍到画面中。顾博远和老爷子说了几句话，借口有事要走。路笙是他带来的人，自然跟着他离开。走出医院，路笙和顾博远坐在车里。顾博远指着一群矮小楼房中的鹤立鸡群的大楼，“看到那栋楼了吗？那是顾氏的产业。三代人经营的成果，在大楼的广告上屏上广告，每秒的广告费得上万。”

“面对巨额财富，没有人能守住。”

“路女士，在T市，我弟弟搞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公司。就让你路家人无可奈何。若是让他继承港岛的财富……哼，不需要硬币，把纸币打成捆，也能砸死你。”

“而他们继承不到，我向你保证，你能用钱砸死他们。”

“选择大于努力。”

“不要再给自己喝自欺欺人的心灵鸡汤。”

“你真正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期待和你的合作。”

至此，图穷匕见。路笙缓缓笑起来，“这么点……小事……早说嘛……”顾博远认真打量路笙的表情，布置成用哪儿抽出一份文件，“既然同意了，把合同签了。想好了，一旦违约，我能让你生不如死。”

合同签订的标准，不是法律程序，而是顾家的一言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