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前所说的“接人”和约翰所认为的“接人”有很大的区别。 当他们顶着两张假脸大摇大摆穿过“哨兵”们的封锁线,一路开车抵达的沃斯堡机场的时候,一架湾流正好降落在机场的备用跑道上。 向前指挥着约翰把车开进了跑道。 约翰把车停在了离舷梯不远处:“这可不像是航班。我们接的是什么大人物?”
“我的员工。”
向前淡然说,“我告诉过你们,我确实有私人飞机,而且不止一架。”
面对向前平淡的装逼,约翰只能努力让自己的表情也保持平淡。 五六个打着五德集团员工招牌的人走下舷梯,其中一个钻进了向前的车,另外几个挤上另一辆车跟在后头。 “你是怎么想的,打劫毒贩子弄钱?”
车子开出机场之后,钻进后座的沈然笑着问向前,“这让我想起了自己的青春岁月;十年前我父亲刚死的时候,我就是靠黑吃黑才赚到了第一桶金。”
约翰听得后背一凉,惊诧地目视向前,那表情仿佛在问:“这就是你的员工?”
向前没理会约翰的“大惊小怪”,接着沈然的话说道:“然后你打算用那笔钱去拉斯维加斯搏一把大的,结果不到一个小时就输得干干净净。”
“那是因为你用魔法出老千!”
沈然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你不讲规矩。”
向前冷笑反驳:“技术上的事,怎么能叫出老千呢?牌桌上愿赌服输。你下了牌桌就打算绑架我把钱抢回去,那才叫不讲规矩。”
约翰听得目瞪口呆,差点连方向盘都打歪了。 这两个都什么人呐! 沈然不屑地撇着嘴,往后座上一靠,说:“既然是抢钱,为什么你让我只带调查人员过来,作战人员一个都不带?”
“动手的事情有人干,港口那边已经找到一个合适的佣兵团了。明天就能到。”
向前说的是马德里坡港,“你只需要找到目标,制订计划。对了,我还给你找了个帮手。”
“他?”
沈然的目光落在约翰背影上;这个男人面对陌生人时有着与生俱来的冷酷与侵略性,就比如此刻,他的目光不是落在约翰的后背,而是落在颈椎与头盖骨的交汇处——身体后方最致命的薄弱点。 约翰超强的感知能力恰好对沈然的目光有所反应,只觉如芒在背。 向前拍拍约翰的肩膀,很神奇地把那股不安的感觉也拍散了。 “约翰·普罗德斯达,变种人。他有很强的感知和追踪能力,可以利用最微小的线索,把目标挖出来。”
沈然的脸上微微露出一丝笑意,主动将手伸到驾驶座旁;“沈然。”
约翰有些局促,半转过身子用一个很别扭的姿势与沈然握了握手:“约翰……你可以叫我约翰。”
向前等两人打过招呼,才说道:“我打算招募约翰为五德集团工作,进入集团的安保部门。”
“他正是我们需要的人。”
沈然微微颔首;这里所谓的“需要”并不只是这一次的抢劫毒贩行动,而是更多更隐秘的调查任务。 约翰有些不乐意对方随意决定自己的人生,颇为硬气地提醒道:“我只答应帮你一次;因为我欠你一个人情,所以一次换一次;干完活,我们就两清了。”
“五德集团安保部门的高级技术人员,年薪五十万美元起步,全额保险,每年两周带薪休假……”向前慢条斯理地说着。 约翰正气凛然:“用钱可收买不了我!”
“除了薪水之外,五德集团还可以帮你解决案底,帮你重新塑造一个合法的身份;你从此以后可以光明正大走在大街上,哪怕从‘哨兵’特勤局的大门口走过去,也没有人可以动你一根汗毛。”
向前说一句,约翰的表情就更纠结一分;等花花公子说完,这位本性坚毅的印第安汉子彻底沉默了。 “不用着急。”
向前很大度地拍着约翰的肩膀,“等这次的活干完了,你再做决定也不迟。”
沈然在后座笑得很隐晦,似乎早就知道自家老板把握人心的能力。向前也扭过头来看着他:“有什么发现了吗?”
问题问得很隐晦,回答也答得很隐晦,说的还都是约翰听不懂的汉语:“我们找到了一个切入点,一个当时参与过调查,如今退休两年的痕迹分析师。”
“已经动手了?”
“对,安排了人,二十四小时守着,一直在问。需要一点时间,口风挺紧的。”
“那说明他们是一个很团结的团体。”
向前阴沉着脸,“不会有问题吧?既然动了手,就难免走漏风声。”
沈然摇了摇头:“暂时不至于;那老头一个人离群索居,离他家最近的邻居都在一英里之外。失踪十天半个月都不会有人察觉。”
“那就好。”
“一点都不好,我感觉很糟。”
沈然的脸色比向前还阴沉,“而且调查越深入,我的感觉就越糟。从一开始我们就举步维艰,几乎找不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我甚至有一种错觉,所谓的真相其实根本就不存在,一切都只是你我的臆测。”
“那只能说明,我们要面对的不是松散的利益联盟,又或者别的什么乌合之众;而是一个严密的组织。”
“是啊,你之前说盾牌后边藏着一个阴影;现在看来,这个阴影搞不好已经完全笼罩了那面盾牌了。”
“所以前一段时间我特意找了一个盟友。”
沈然眉头微蹙:“什么人,可信吗?”
这是他最关心的问题。所谓“可信”分为两层意思,一层是态度上可信,另一层是能力上可信。 “当然可信,再没有人能比她更可信了;虽然年纪大了点,但是能力很强,人脉更不是你我能比的……” 沈然觉得自己知道向前说的人是谁了。 “……盾牌的另一个铸造者。”
“她站在我们这一边,确实大有裨益。”
沈然微微松了口气。调查神盾局给了他莫大的压力,现在总算有人能够分担压力了。 “回头你们交换一下联系方式,她的人脉能做到很多我们做不到的事情。”
向前说着话时,腕上的电子手环突然剧烈震动起来。 这是发生了紧急事态的信号,有可能是知道手环通讯方式的人发出的,也有可能是手环的智能程序发出的。 向前不动声色地抬腕看了看,突兀地喊道:“停车!”
“嗯?”
约翰不明所以,愣愣地看着向前推门下车,惊讶地问道:“你要去哪儿?不找……那些黑帮的麻烦了吗?”
向前一言不发,头也不回地消失在街道的人群中。 沈然见惯不怪,拍了拍驾驶员的肩膀:“没关系,不过是一群毒贩子,不需要麻烦我们的老板。走吧!”
沈然话语中那不容拒绝的天然压迫感,让约翰选择了听命行事。 至于隐没在人群中的向前,七拐八弯走到僻静处,立刻拨通了尼克·弗瑞的电话。 神盾局的局长看了看屏幕上标识着“未知”的来电,略一沉吟,选择了挂断。 不到一秒钟,铃声再次响起,还是那个“未知”来电;再一次被挂断。 就在尼克·弗瑞等着对方第三次打过来的时候,他的周围响起了一片嘈杂的铃声。不管是副局长希尔,还是七级特工西特维尔,抑或是普通的程序员、接线员,所有人的手机同一时间响了起来。 然后,视线所及范围之内,所有的座机也同时响了起来。 此起彼伏的铃声告诉了所有人一个再清晰不过的事实——神盾局核心位置的通讯安全系统被人攻破了。 尼克·弗瑞的脸瞬间突破了皮肤原有的色度。 “妈惹法克,你到底是谁?”
神盾局的局长怒极攻心,对着电话破口大骂对面未知身份的入侵者。 “是我。”
向前的声音让尼克·弗瑞火冒三丈,“你到底干了什么?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向前没心思跟他废话,单刀直入地问道:“佩姬·卡特为什么失踪了,发生了什么事?”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我没心情跟你废话,也没时间去你的系统里寻找情报。你是神盾局局长,一定知道发生了什么,告诉我。”
尼克·弗瑞大怒:“你没有时间,我也没有时间!我现在要忙的事情多着呢,没工夫给你做案情通报!”
话音刚落,神盾局局长看到自己视线所及的范围内,所有的电脑终端一瞬间全部黑屏,系统悉数死机。 在神盾局特工们错愕茫然的惊呼声中,向前的声音听来愈发严厉:“现在你没什么事情可忙了,可以做案情通报了!”
“法克鱿,你这个婊子养的混蛋……”黑人局长以近乎说唱RAP的速度飙起了脏话。 “砰砰砰!”
话未三句,离尼克·弗瑞最近的几个电脑屏幕突然发出炸裂般的声响,爆出大团的火花;闪耀的火花吓了他一条,生生地把嘴边的脏话咽了回去。 话筒里,向前的声音隐然带着怒气:“你有一分钟时间,要么通报案情,要么你指挥部里的终端包括与之相连的所有硬件都会过载报废,所有存储资料都将丢失。”
“妈惹……” “倒计时50秒!”
“……”尼克·弗瑞把电话捏的“嘎嘎”作响,“我们现在什么都不知道,事情发生得很突然;卡特女士突然从公寓里失踪了,唯一的目击者只看到绑架者是一个老头!除此之外,没有更多的线索。行了,我知道的都说了,赶紧给我恢复系统。”
听到绑架者是一个老头,向前心里顿时有了猜测;“我会立刻赶去伦敦,告诉你们在伦敦的人,别碍我的事。另外,托尼知道这个消息了吗?”
“托尼·斯塔克也失踪了!”
尼克·弗瑞冲着话筒怒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