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回头映入了沈商陆的眼帘。她莞尔一笑，还像是儿时的模样。顿了顿，沈商陆才徐徐说道：“丫头，圣诞节快乐。”

可这笑已经给另外一个人收藏了，可她也永远都不是独属于他的小丫头了。唐书颜朝着他挥挥手，催促道：“赶紧去吧。”

她离开了他的视线，沈商陆手里还拎着她送来的蛋糕，收拾了一番，换下了白大褂，才从医院里走出去，原先准备好了给沈蕴的保暖用品，当他的车开到了附近的商场，他确实下了车，去转了转，才往沈蕴的中医馆赶去。当他赶到中医馆时间已经不早，中医馆的门上还挂着红色的灯笼，像是照着回家的路，沈商陆刚下车，就看到一个白色大衣，裹着红围巾的一个女孩身影，从门里走了出来。大概也就是唐书颜口中的白姑娘，白芷没有想到和沈商陆的遇见是这样开始的，她愣了愣，疑问道：“您是沈大夫的孙子？”

“是，我是，爷爷呢？”

沈商陆从车上后备箱开始搬东西。白芷小跑过来帮忙，随后就把他带来的东西都卸下来，放在了中医馆，白芷已经去里面叫唤沈蕴出来，沈蕴身子骨也利索的很。他笑盈盈地就对着沈商陆道：“臭小子，这么晚了还过来？”

“爷爷不是说暖热板坏了，今天是白班，做好了个手术就过来了，你用一用是否称心？”

沈商陆说着已经替沈蕴换上了新的暖热板。“沈大夫已经念叨好久了，你倒是挂心着。”

白芷朝着他们道。沈蕴横了一眼：“要不是白芷这姑娘和我在这里相伴，我这孤寡老人，可就是冷清了，商陆，见过人姑娘了吗？”

“多谢白姑娘了。”

沈商陆颔首，顺道将一个粉色的礼品袋递给白芷：“路过商厦买的，说都是御寒的小物件，书颜让我问候你，带给你的。”

白芷不好意思地接过了礼品袋：“让唐小姐费心了。”

“见过那丫头了？”

沈蕴疑问了一句。沈商陆点头，“见过了，也去看过唐爷爷了，一切都很好。”

“你……还没吃晚饭吧，我去里头给你下碗面吧，在这里也没什么好招待你的了。”

白芷看他们爷孙两个谈话，便找了个借口离开。“我不挑食，麻烦。”

沈商陆对白芷总是止乎礼，白芷倒是非常不喜欢他的客套，让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远。白芷去厨房准备了，沈蕴同沈商陆坐下来，除却一年除夕回来探望，这远在国外的孙子都没有尽到任何的孝道。“医院忙吗？”

“还凑活，要不您想通了，就搬回市区和我一起干，市立医院的中医科，也会返聘专家。”

沈商陆提议道。沈蕴满口拒绝：“我在这儿呆的很好，什么专家，对我来说都不重要，商陆，你知道爷爷重名利，就不会待在这个穷乡僻壤里了，我是大夫，能自医，何况现在还有白芷在。”

“你还打算让那姑娘继承你的衣钵啊，人家还小，总有一天要结婚生子，总不能一辈子待在这村里吧。”

沈商陆都看不懂那年轻的姑娘，到底是哪里想不通会来这里。沈蕴坚持道：“白芷她不一样。”

“不过我也佩服您，到底是怎么把她留在这儿，真是厉害。”

一个年纪轻轻，刚刚医学院毕业，有着远大前程的年轻女孩，居然会在这么个医馆里。“你这小子，比起从医，她更心里明镜，什么主任医师，对我们真正病患为上的人来说，都不是什么重点。”

“得了，您说的有理，您好好培养着。”

沈商陆又一次说服老人家失败。“知道唐家那丫头结婚，心里头不是滋味吧，商陆，你喜欢她，对吗？”

沈蕴盯着他的思绪，郑重问道。见沈商陆不答，沈蕴继续说：“我在电话里跟你说那事，你就是因为那丫头，所以才说服我，是吗？”

“爷爷，您非要拆穿我做什么！”

他摸了摸自己的鼻梁。沈蕴也可惜道：“谁说不是呢，我多么喜欢那丫头啊，可偏偏和别人结婚了，你倒是说说，我孙子哪点不如人家了。”

“没有那人手脚快，总是慢了一步，所以才会失去最好的东西，人也一样，爷爷，不管如何，她还是我心里那个小丫头。”

“傻。”

沈蕴评价他。远处的白芷，听得清清楚楚，她站了一会，见他们没有说话，她才敛了敛笑意进来，将一碗丰盛的青菜肉丝面放在了沈商陆面前。素白色的汤碗，配上白玉面条，又是青菜时蔬，绿莹莹一片，看着清爽极了，沈商陆点点头：“谢谢。”

“白芷的手艺很好，若是你早些来，她还准备好几道小菜，说是今天过节，至于什么节，我也弄不大懂，我累了，你吃完就住下来好了，明儿早起回去。”

沈蕴站了起来。白芷伸手去扶他，她知道沈蕴的左脚不舒坦，这是沈商陆没有注意到的，可她倒是总是习惯做这件事情，沈蕴示意她，自己无碍。“明儿我轮休，就在这里陪爷爷一天。”

“倒是像句人话，那让白芷陪你，我去休息了。”

沈蕴拍了拍袖子，往里头走去。白芷抬手，又缩了回来，随后走到了一边，静静地等他吃完这碗面。这医馆里已经安静下来，什么声音都没有，只有沈商陆吃面的声音，面条很符合他清淡的口味，想着这么一个年轻姑娘，和他爷爷这老头一起在这中医院，又要照顾他爷爷的饮食居住，可谓是劳心劳力。等他吃完的时候，白芷已经站起来，替他收拾碗筷，他的手按住了她的手腕，“不用，我自己来，让你忙着替我煮面，这碗若是不洗，倒是真的成了大少爷了。”

“没事，我来就行了，你的手，可是用来开刀的，不是用来洗碗的。”

她眨了眨眼睛，笑得惬意极了，让沈商陆不由朝着自己的手看了又看。沈商陆跟着白芷进去了这个中医馆的厨房，厨房甚至比医院配备的公寓的厨房还要小，他倚在门框上，朝着她问：“为什么不出去医院试试，留在这里，不觉得耽误自己的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