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翊觉得自己被堵到了死胡同，再强词夺理倒是让人更反感，于是所幸态度良好地哦了一声。吃完饭，她又坐上了凌志的车。路上她有些失意。是啊，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胆怯了呢？在学校的时候一谈到梦想她就慷慨激昂，现在不过才工作半年，就被现实击垮了？也许这就是成长吧。程翊不自觉地叹了口气。凌志侧头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领导，你的梦想是什么啊？”

听了这个问题，凌志很意外，他搭在方向盘上的手随意地敲了两下，“我没有梦想。”

程翊瞪大眼睛看着他，他侧脸的轮廓棱角分明，很是俊朗。“我真的没有梦想，我这个人很现实的，梦想那么不切实际又遥不可及的东西对我来说是毒药。我只做眼前的事，例如今天，我就是要赢了那场游戏，我办到了，所以心情不错。”

唔！程翊没想到竟然听到的是这么一番话。她本以为那会是一个很庞大又奢侈的目标，但他竟然把没有梦想说得这么坦荡荡。“刚刚我们去的那家面馆儿，老板在我上初中的时候是推的三轮车在街边摆摊位，我上高中的时候他说他想租个门面开店，后来他办到了，现在他已经把那地方买下来了。也许那也是梦想吧，虽然小了点，但都实现了，我和他其实是同一类人，不给自己设不切实际的目标，但这不妨碍我喜欢做有挑战性的事情。”

程翊点点头，对于凌志来说自己那个法拉奇的目标应该就是不切实际吧？“很失望吧？”

凌志问。“呵呵，没有啊。”

“其实没有梦想也是好事儿，就像你，放弃了成为法拉奇的这个目标，其实你们女人找个好男人嫁了也能成为人生赢家。”

这句话程翊可就不爱听了，短暂地纠结后她决定跟他据理力争一下。“领导，现在是下班时间，我们之间是私人谈话对吧？”

“当然。”

“好，”程翊深吸一口气，“虽然我程翊没多大能耐，人生的不管是理想还是梦想都消失殆尽得差不多了，每天活得也是浑浑噩噩的，但即使是这样我也从来不觉得嫁人这件事会给女人带来多大的利益。难道找到一个事业有成的多金男每天开着他的车子，住着他的房子，花着他的票子就是成功的女人了吗？她在拥有的同时也在失去啊，她剖开肚皮生了孩子，操持家务长了褶子，时间久了想融入社会周围早就不是她熟悉的样子，这女人亏大了。”

凌志听得哭笑不得，之前一直没看出来，这小姑娘竟然能说会道还一套一套的，“我说，”凌志顿了顿，“你是不是曾经受过什么感情的伤害啊？”

程翊一愣，“没没啊，我都没谈过恋爱上哪儿受伤去啊？”

“没谈过恋爱？那你．”凌志缓和了一下语气，“也是，你这样的谁敢跟你谈恋爱啊？”

“那再好不过了，我不想谈恋爱，更不会结婚。我是不婚族。”

凌志听着她的这番说辞很费解，于是确认道，“你真的没谈过恋爱？你说话的语气就像个心灰意冷的怨妇。”

“哎，领导，我到了，前面左转我就到了。”

车子停稳后程翊和凌志道谢告别，然后小碎步跑到家门口。凌志从身后叫住她，“喂，以后就叫领导吧，这个称呼我喜欢。”

看着这个奇怪的女孩开门回了家，凌志抬头扫了一眼这栋房子，心想，这是人住的地方吗？看着比墓地都冷清，怪不得她这么奇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