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
然后小心翼翼观察着他的脸色。他拿起水杯来啜上一口,冷冷地问:“这就是你的计划?”
我表示不明白。“你以为,眼下难关已过,我付出去的钱也不可能收回,就再拿你没有办法?”
这时候,他投来的目光让人想撞墙的心都有。我本想说,这本就是你应该做的,但现实只能弱弱地回:“不是。你想收拾我,方法有很多。一千万肯定是拿得回来的,把器官都拆了卖卖也差不多。”
闻言,查仲文微蹙眉头,眼神跟着一凝。“我的意思是……你不是倒卖器官的……不不不,我意思是清楚自己存在的意义,我如果不拿出实际行动来,就糟蹋了这一千万,再说我并不是想死,而是想活。”
什么叫越描越黑,我现在算是知道了。“还是错。”
华风冲我摇了摇头,“你所有一切都是查先生的,要你死你就别想活,要你活你就别想死。”
说完他看了眼查仲文的脸色,赶忙伸手打自己的嘴。查仲文眸子里的光一沉:“告诉陈管家,今晚巡园的人安排休息。”
“是。”
华风拉我出来,看了看表说:“快去找陈管家吧,领个地图,再领个手电筒。这么大个园子,够你巡到早上天亮的了。”
“哈?”
“哈什么哈,以你这智商,就该吹吹冷风一个人反省一下。”
……所谓巡园,就是晚上把所有设的消防点都给检查一遍,点位总数不下一百处,悉数检查完的确要好几个小时。当所有人都进入了梦乡,我抱着点位图,拿着手电筒在诺大个园子里晃荡。完全不怕是骗人的,毕竟这么大个老宅子,该息的灯都息了,风吹过树叶的声音都自带惊悚的感觉。“死变态。阴招真多。”
我抱着手电筒暗暗地咒,明明告诉自己没什么,但还是忍不住要回头看看。还有那该死的华风,走之前说什么查家好几代祖宗都是在这里过世的,摆明了就是落井下石。走得越久,就越觉得脖子后面凉丝丝的,树叶晃动的声音也跟刚才不太一样,好像有什么就在旁边的草丛里面,伺机而动。我停下脚步,屏住呼吸,不安地咽了咽并不存在的喉结。突然,只觉得一阵阴风过,一个黑影从草丛那边朝我这边蹿了过来。我捂脸尖叫,大喊:“别过来。”
“喂。”
面前的黑影却吼了我一声,“要把所有人都吵醒么?”
我愣了愣,双腿打着颤,睁开眼睛,定睛一看:“麻子?”
麻子拿着电筒在前面走,我抱着个手跟在后面,总有种说不出的怪感觉。他稍有停下来的动作,我就以为他要把我给捂了嘴埋去哪个坑里,但他只是打开消防装置检查。我笑自己有病,上前去:“要帮忙么?”
他把电筒递给我。我举好了电筒,十分友好地搭话:“你脸上挺好的,为什么要叫麻子?”
他看我一眼,不回答,径直往前。“不说算了。”
我撇撇嘴,才不稀罕。突然间好像明白了,为什么他会是查仲文的保镖。因为两个人在一起都不用说话,身上挂满了蜘蛛网,都可以像雕塑般一动不动。我自顾自地笑,回过神来时,麻子正环着胳膊奇怪地看我。我眨巴几下眼睛:“你到底为什么叫麻子?”
他表情透出几丝无奈:“麻木的麻。”
我不是故意就这样噗笑出来,但还是没控制住。瞪了我一眼,麻子把点位图扔回来,就像武侠片里的人一样往花园里一跳就不见了踪影。“喂,别这么小气。”
我喊了几声,他都不再回来。说实话,我是后悔的,因为又要自己一个人干这差事。隐约见佛堂还亮着灯,我往佛堂去,没想到姑姑还没有睡,跪在佛前念着经。见是我,她起身让我坐,去屋里乘了碗粥出来:“走半天也饿了。”
“你怎么知道……”“这个家说大,其实很小。”
我把粥几口下了肚,见姑姑这么晚了还是戴着黑纱,忍不住问:“姑姑,你为什么总戴着这黑纱。”
“烧伤。”
她答,“不戴,会吓到人。”
“什么时候的事?”
“仲博哥结婚的那年。”
我拧拧眉头:“是查家……”“不是。”
姑姑斩钉截铁地回答,“水火无情,是一场意外。”
我没有再多问,很多年以后我才知道,一个人的执念,会比无情的水火更加可怕。“听说,查得男见到你了。”
姑姑主动说。我点头,转念一想:“你是往我身边放了什么眼线吗?”
“你就当没有,不是更自在些?”
姑姑又转入正题,“查得男一直都是个中立的人,谁能给她更大的利益,她就和谁站在同一站线。是你可以加以利用的,你要记住。”
看我似懂非懂,她补充,“查得男是没有继承权的,虽然挂着查家长女的名号,但却没有什么实权。仲博哥去世以后,查家经历了十年最灰暗的时期,受尽了那些叔伯的欺负。”
我愣了愣,还以为查家一直都是现在这样,呼风唤雨。“当时,查得男靠着叔伯的支持进了董事局,那也是她最风光的十年。不过,她也就是个傀儡,吃里扒外地给那些叔伯做事,把整个龙海吞得都差不多了。“老太太没有经营的能力,只能眼睁睁看着。查仲文从英国回来以后,才渐渐把局势扭了回来,把属于查家的都给拿了回来。”
“那他还挺厉害。”
我诚实说。姑姑点头,同样掩不住佩服:“仲博哥去世的时候,仲文才10岁。11岁他就去了英国,20岁回来,也就你现在这么大,就重新做了董事会主席,拿回了他大哥的位子。又用了10年时间,让查家和龙海比以前更兴盛。”
我原来如此地点头,这一刻更觉得自己面临的不是一般敌人。见我发呆,姑姑很认真地说:“米儿,你记住,你可以做任何事,唯有一件你绝对不可以,就连一丁点念头都不能有。”
“什么?”
“爱上查仲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