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睛微微眯着,烟在指尖燃烧到了尽头,不紧不慢地回:“什么叫过分?什么叫随便?米儿,你想要脱胎换骨,想要拿回属于你自己的东西,就得放弃这最后一样东西。”
“不这么做,我也可以。”
我坚持。“喔?”
她讽刺地歪起嘴角,“靠什么?你是有靠山?还是有超能力?如果靠你的一双手还有这份愚蠢又天真的执念,你怎么会光着身子在我这儿呢?”
我脸上烧得厉害,气憋在胸口,怼不过去,也咽不下来。“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连男人女人是怎么回事都弄不清楚,还想去和别人斗?”
“但是你说了这么多,让我觉得……自己不是要变得不一样存活下去,而是比现在更不堪,像……一个妓.女。”
闻言,男姐面不改色地看着我:“对,就是像一个妓.女一样,你说得没错。”
我完全愣住,不知该说什么好。“我今天干脆就把话说得透彻一点。米儿,你究竟明不明白自己现在是什么角色,什么处境?妓.女还能靠自己的皮肉存活,你呢?如果明天仲文要你去卖皮肉,卖回来的东西都和你半毛钱关系没有。“妓.女好歹可以决定什么时候卖,卖给谁,卖多少钱。你呢?就连个皮肉钱,都不会属于你自己。你告诉我,你和妓.女,哪一个更可悲?可怜的小丫头,事实你连妓.女都不如。“你应该庆幸,你还有张过得去的脸蛋,还有可以出卖的肉体和青春,不然你就只能靠上帝保佑你,再悄无声息地在这个世界消失。”
她说完,去旁边酒柜倒了杯酒,自顾自喝起来。我眼泪早就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整个人瑟瑟发抖。他是我的杀母仇人,我怎么能……房间里安静了几分钟,我伸手把泪擦了,回说:“男姐,我错了。我会按你说的去做。”
这时,她已端着另一杯酒到我面前,塞进我手里:“米儿,记住我现在的话。从这一刻开始,你就是要像妓.女一样生活。“小心翼翼把每一天都当作是赚回来的。把你的恨,你的爱,你的心,你的恐惧统统收起来,想哭的时候偏偏要笑,既然什么都靠不住,那就靠自己的这副身体。”
我心狠狠揪着,把杯中的烈酒一饮而尽。男姐注视着我,笑了:“回去吧,好好想想要便宜这个院子里的谁,是华风,还是那个麻子?或者,你大学哪个同学,初恋做个了结也不错。”
“不,我刚才就想好了。”
我眼神坚定地看她,“还有谁能比查仲文更适合。”
“小丫头,有点开窍了。”
她满意地点点头,却话峰一转,“只怕以你现在的能力,仲文是不会如你愿的。”
我没有说话,但心思已经完全扛上了这件事情。下秒,男姐转身去柜子里拿出一个首饰盒,一边向我展示里面的钻石手链,一边说:“这样吧,我们定个约,期限也给你再放宽点。如果一个月内,你把仲文给睡了,这条链子归你。如果你没能做到,那你的初.夜人选由我决定。就算是守门的秃头大爷,你也不能拒绝!”
“一言为定。”
说这四个字的时候,我很清楚是断了自己的退路。再看见查仲文,我满脑子想的都是要怎么样才可以……以致于表情都不由有点狰狞。华风正好看见,就在旁边小声警告:“上次脖子没被扭断,还想继续作死啊?差不多行了啊。”
又拼命往茶盘那边使眼色。我赶紧过去把沏好的茶倒进杯子里,递到查仲文面前。他表情淡然地低头翻着手中文件,眼角的光睨过来一秒又收回去,不接茶杯也不作任何指示。我手就这样僵在空气中,逐渐开始有些不稳。“服了你。”
华风过来把茶杯接住,“查先生看文件的时候不要打扰!”
我“喔”了一声退开。“华风。”
查仲文开口。“是,查先生。”
华风毕恭毕敬。查仲文眉头微蹙一气呵成在文件上签下名字,语气淡淡地说:“你最近话很多。”
“对不起,查先生。”
华风脸僵得厉害,“我去问问车好了没有,离您下午的董事会还有一小时。”
说着一边往外走,一边用放大的口语要我好自为之。等会客厅里只剩下查仲文,我看着他冷如冰霜的侧颜,态度卑微地主动说:“我错了。”
他充耳不闻,视我为空气般存在。我咬咬唇边,重新过去他面前,攥着衣角跪在他脚边,双眼盈着泪,再一次重复:“我……错了。”
他眼神散漫地抬头,无动于衷地看着我。我喉咙里立即像哽了什么,只感觉有什么滑过脸庞,伸手去抹,是眼泪。“委屈?”
他反问,声音里全是刺。我摇头,红着眼睛看向他,哽咽地回:“明知道不会有好果子吃,还是不自量力地招惹你,当时是舒坦了,到最后还不是……跪着求你原谅?”
说完,看他脸色并没有任何变化,心里不由紧了紧。“出去。”
他薄唇轻启,漠然送我这两个字。我狼狈地起身,看着他拒人于千里的态度,只能是恹恹地走出来。一想到他连见到我都不愿意,睡他更是难如登天。难不成,要像电视上演的那样,找件性感睡衣然后……想想那个画面,我就拼命摇头。下午正上着英语课,一个老妇人敲门进来,直接说是老夫人要我过去。我战战兢兢地跟着,穿过花园又经过几个院子,才到这查家老夫人的住处。和查仲文和男姐的住处比,这里遵崇更纯粹的古香古色,院子里摆满了石缸养花养鱼,鸟笼里的八哥欢快地叫着‘你好’。查家老夫人快90岁的高寿,看上去却精神饱满。一头银发梳得整齐束在脑后,穿着花色鲜艳的中式盘扣上衣,坐在沙发上神情悠闲地抚摸着腿上的猫咪。妇人在她耳边轻声说着什么,我直觉是在说我。不一会儿,老夫人拿起旁边的眼镜往眼睛前凑了凑,才把我上下打量。我拘谨地站直了身子,不知眼神该往哪里放。“几岁了?”
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