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猛然站起，心脏处突然一阵刺痛，捂着自己的胸口，顾励急促的喘息着，一双浑浊的眸子里闪现着泪花。此情此景一如当年。“老爷！”

管家急忙上前扶住顾励，高声呼唤道：“老爷，老爷，你别急。”

顾励一把抓住管家的手，颤抖着声音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出车祸？现在怎么样了？”

他的长明才刚刚回来，怎么会再次发生这样的事情？同样被惊的起身的沐清歌和顾长生两人也焦急的看着管家，等待着他的答案。虽说他们三人彼此之间有矛盾，可于顾长生而言，顾之越是他的血脉至亲，于沐清歌而言，顾之越时她的恩人。他们都不希望顾之越有事儿。“我打电话过去，是一个陌生女人接的，说是大少爷刚刚被送进医院，人现在还在手术室，具体的情况还不得而知。”

管家如实相告。“快。”

顾励激动的挥着手，一边吼一边蹒跚着向外走，背影微弓，老态龙钟，颤抖着声音喊道：“备车！我要去医院！”

顾长明是他的长子，是他日夜期盼的人，他一定不能有事儿！“是！”

留在客厅内的沐清歌也焦急的拉住身旁的顾长生，面色苍白如纸，担忧的说：“长生，带我去医院。”

顾长生漆黑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心疼，随后面色沉重的点点头，将沐子越交给保镖后，和沐清歌两人跟在顾励身后，驾车离开老宅向医院而去。沐清歌两人到医院的时候，顾励已经先到了，站在手术室门口，面露悲伤。直到手术室内忽然出现一个医生，顾励苍老的面颊才有了几分起色，他情绪激动地顾励揪着医生的衣服，厉声问道：“我的长明怎么样了？”

被他凶狠的表情吓到，医生急忙说道：“病人现在还在手术中，具体情况要等一会儿才知道。”

顾励愣愣的放开医生，管家急忙上前扶住他有些站立不稳的身体，小声的劝慰着。沐清歌和顾长生两人站在走廊，消毒水的味道顺着鼻子一点点渗入到胃里，有点反胃的感觉。心脏急速跳动着，沐清歌的双眼紧紧的盯着手术室上的红色灯光。顾长生冷着一张脸，周身的空气好像冻结了。“要是当时我没有……他会不会就不会出这种事？”

沐清歌小声的呢喃，也不知道她是在问自己还是站在她身边的顾长生，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掌紧握成拳。顾长生眸光闪了闪，伸出手，将沐清歌揽进怀里，让她依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低声安慰道：“这不怪你。”

低低的啜泣声传进耳里，沐清歌四处张望了一下，看到在走廊尽头，一个女人站在那里，望着手术室擦着眼泪。拍了拍顾长生的手，沐清歌走到那个女人身边：“请问，你是？”

惊吓的抬起头，女人一双漂亮的桃花眼被泪水洗的更加清亮诱人。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别怕。”

沐清歌轻轻说道，“你认识在里面的那个人吗？”

女人摇摇头，啜泣道：“我不认识，他开着车冲过来，为了避开我才会撞到房子的……”“送来的时候医生怎么说？”

沐清歌顾不上这个女人和顾之越的关系，而是担忧的问他的伤势。“医生说撞到头，很危险。”

女人紧紧的握着沐清歌的手，泪眼婆娑，有些不知所措，“他不会有事吧？我会被抓吗？”

沐清歌面色苍白，沉重的摇摇头，没有回答那个女人的话。许久，手术室上红色的灯光终于灭了，沐清歌和一众人急忙迎上前。“病人已经没事了，接下来等他醒过来就好了。”

医生摘下口罩，长舒了一口气。顾励摇晃了两下身子，站稳了，黑青色的脸色也慢慢的恢复正常。沐清歌跟着放下心，旁边的女人夸张的大喘了一口气，使劲的拍着胸口，“幸好，幸好。”

看她这样有些憨傻的样子，沐清歌对她的成见也好了起来。顾长生棱角分明的俊脸也恢复了正常，紧紧皱着的眉毛也舒展开来，沐清歌心里明白，其实他比他们更在乎这个哥哥。虽然已经忘了以前的种种，但是此刻她就是知道，顾长生只是外表比较冷漠而已。从手术室里被推出来的顾长明进了加护病房，医生说还要观察一天，才可以转到普通病房。管家一直安慰着顾励，生怕他最近本来就有些不好的身体更吃不消。顾励站在病房外面，双眼紧盯着躺在病床上顾长明，眼里有着从来不属于他的沧桑。“为什么他就这么多灾多难哪？”

喃喃的说了一句，顾励在病房旁的座椅上坐了下来，对着管家挥挥手，沉声道：“你回去吧，我要在这里守着长明。”

“老爷，不行的，你这样身体会吃不住的。”

管家担忧的看着顾励，劝慰道。顾励固执的摇摇头，“我不守着他，他出了什么事怎么办？你先回去，不用管我。”

说完，顾励眼神瞥向一旁的顾长生和沐清歌，话语中的意思，不言而喻。“我在这里守着，你先回去吧。”

顾长生像是没听到顾励质疑的话，和疏远的眼神一般，沉声开口道。“哼。”

顾励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厉声道：“让你守着？我怕长明会去的更快！”

心里像是被插进了一根刺，顾长生忍不住握紧拳头。管家在一旁劝道：“老爷，二少爷不会这么想的。”

“他怎么想，谁会知道？”

突然想起了什么，吩咐管家道，“你去查查，长明是从哪里来的？怎么出的车祸？”

管家答应了一声，又劝道：“老爷，还是回家休息吧，我会在这里陪着二少爷一起看着大少爷的。”

顾励皱眉，顾长生突然讽笑道：“要是你不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到时候顾氏就真的会落到我的手里了，他可是还在监护室里躺着。”

听了顾长生的话，顾励狠狠的瞪了他两眼，言语犀利：“你想要顾氏？不可能，除非我死！”

说着他站起身，一边走，一边对管家说道：“多派两个人，一定要照顾好长明。”

管家连连点头，对顾长生感激的点点头，扶着顾励离开了。目睹了全程的沐清歌，只觉得心里疼的厉害。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偏心的父亲？明明两个都是他的儿子，却好像顾长生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时刻对他提着警觉心。上前轻轻的抱住顾长生，沐清歌此刻只想安慰他。顾长生回过头，就看到沐清歌漆黑的双眼，里面满满的都是对他的信任和心疼，心头微微荡漾，那裂开的伤痛也缓和了几分。微微勾起嘴角，他紧了紧她揽住自己的手。就算全世界都不理解又怎么样？只要有她在，只要她理解他，他就可以放弃全世界。沐清歌拍拍顾长生的肩膀，指着那个女人说了一遍事情的经过，问道：“她怎么办？”

“让她回去，这件事和她没关系。”

顾长生又看了一眼监护室里的顾长明，冷声道，“是他不该超速行驶。”

赞同的点点头，沐清歌也说道：“嗯，我也是这么想的。要是你父亲知道和她有关系，怕是会为难她，我还是让她离开吧。”

沐清歌走到那女人身边，安慰了她几句，然后就让她先离开了。走回到顾长生身边，沐清歌勉强挤出一个笑，说道：“我在这里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