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瑾年认识庄秋水,他没有脸盲,这个叫做庄秋水的女子,确实曾给他的少年时代留下惊鸿一瞥,但远远上升不到过目难忘,他翻开眼前的文件,这些文件带给他的震撼远比庄秋水这个人出现要大得多。那是股权委托书和股权让渡书,委托书上已经签好字,庄秋水目前拥有江氏集团百分之十五的股份代理处置权,虽然时效很短,里面的限制条款很多,但足以使庄秋水的声音在这几天之内掷地有声。让渡书则还没有签字,这是一份秦兰亭将股份让渡给江瑾年的文件,她不惜以巨大的股权利益要挟江瑾年,让江瑾年在股份和白若卿之间选择一个。要是放在以前,这是很好选的,这甚至会被江瑾年利用为折磨白若卿的手段之一。可现在,江瑾年不能了,他把文件轻巧的合上:“庄小姐,你拿出这些,是想说什么?”庄秋水微微讶然,她倒是没有想到江瑾年竟然如此淡定,但也还在她的控制之内:“瑾年,秦姨的意思是,如果你愿意马上离婚,为江氏集团的声誉及时止损,她名下所有江氏集团的股份全部转让给你。”
有了这个筹码,庄秋水冷静了不少:“我调查过你和白小姐的关系,你们名义上虽然是夫妻,但实际上说是仇人也不为过,婚姻也是名存实亡。”
看着江瑾年愈发凝重的表情,这一刻庄秋水心里不免有些得意,她话停在此处,余下的让江瑾年自己衡量,巨大的利益和仇人一样的妻子,任谁也知道该怎么选。可庄秋水不敢打保票,江瑾年不是个自己能轻易拿捏的人,即使她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在江瑾年没有一锤定音前也不能松懈。气压越来越低,江瑾年沉默的时间越长,庄秋水的心里就越没有底,就在此时,江瑾年终于开口了:“庄小姐,请你回去告诉秦兰亭,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在我这里不值一提,白若卿在我心里也是无法用金钱来衡量的。如果她被我知道,她敢再用股权干涉我的私人生活,我将会将我名下的股份全部转让给白若卿。”
“江瑾年,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庄秋水可以忍受江瑾年的冷漠与低气压,这被她视作这么多年没见所带来的生疏,但江瑾年将资本视若无物,甚至将区区一个白若卿凌驾于资本之上,这是她绝不能忍受的。江瑾年倒是一派云淡风轻:“怎么,庄小姐是耳朵有问题么?”庄秋水的暴怒彻底被她自己哽在喉咙里,叫她无法发泄。她是太明白钱的好处了。以前总有很多凤凰男孔雀女的新闻,很多人说,就是因为孔雀女有钱,所以才在乎凤凰男的好。可是在庄秋水十六岁的时候,她就对自己有着非常清楚的认识,阶层的界限是不能模糊的,她这一生都不会屈尊下嫁,她也绝不容许有人将感情凌驾于资本之上,这简直是一件触犯她尊严的大事。金钱,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庄秋水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