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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雪夜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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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冬的夜,狂风呼啸,冻得人全身都是僵硬的。夜色降临不久,大街上已是阒寂无声。落可岚双手拖着黑色塑料包跌撞着爬上五楼,倒在出租房破旧沙发上,张大嘴不住喘着粗气。双手不自觉的抚上已然隆起的腹部,笑意浮上脸颊。宝宝已经八个多月,她只要再出去送几趟货,就可以等着把孩子生下来。医生说,她的胎位有些不正,要注意休息,不能过度劳累。今天下午这单要送的货,就在附近不远处,可当她拖着货到顾客门口时,却被告之没人在家,让明天再送过去。落可岚只得把货先带回自己住处,原本想着路不远,慢慢走回去就好。可没想到竟走了一个多小时,累得几乎虚脱,倒也不觉得饿,不觉间竟歪着头在沙发上睡了过去。‘铃铃铃——’落可岚遽然而醒,按着狂跳不已的心脏拿过手机,按下接听。“你们超市怎么回事?说好的今晚货一定会送到,怎么现在还不见人?快点,不然别怪我投诉……”落可岚还没反应过来,对面怒意勃发的人已挂了电话。看下时间,刚八点,没想到才睡了不过十几分钟,却感觉似过了半夜那么漫长。落可岚闭眼片刻,认命的起身,拖起装满衣服的袋子朝门外走去。投诉,就意味着她这单可能白送,何况和这些人没道理可讲。所幸,离的倒不是太远,实在不行就搭车过去,落可岚锁好门,朝楼下走去。凛冽的风呼啸而过,飞絮般雪片屑自眼前缭乱飞过,雪下得越发大了。落可岚一步走一步歇,在路上艰难地走着,这片本就不好搭车,天气又冷,走出老远了,别说车,连人影都没看到。不远处,一辆黑色悍马紧跟在她背后,阒寂无声,与夜幕融为一体。空中雪花飘的越发大了,倚在树边的落可岚她抓起袋子甩上后背,脚底骤然而滑,身子已朝着路边摔去,肚子正撞在旁边的台阶上。腹部绞痛袭来,身体里似有什么东西砰然爆开。落可岚心下暗叫不好,伸手至双腿间,糟了,羊水破了。她抬头,惊慌的打量着四周,密密麻麻的雪片如同巨大的帘子,隔绝了所有。如果她记得不错,这片应该是拆迁区,根本不会有人。“啊——”肚子如同拉锯边痛得愈回厉害,落可岚禁不住惊叫出声,肚子下坠得难受。掏出手机,才发现竟早已关机,只得甩向旁边,将袋子里的棉衣拿出铺在雪地上,咬牙将身子挪过去。又拿出另件及膝外衣搭在身上,朝背后树干倚去,双手来回摩挲着小腹。眼前晕眩成片,硕大的雪片打着旋落下,她却已痛得连冷都已感觉不到。孩子本就胎位不下,她不敢想下去……不会的,她的宝宝和自己一样,都是世界上最坚强的,虽然她连孩子的父亲是谁都不知道,可她会给孩子加倍的爱。宝宝,加油,笑意自唇畔潋滟出灼灼花色,落可岚双手按在腹部两侧来回用力揉着,累到全身虚脱都不敢停下。医生说,这个动作可以让孩子顺利生产。恍惚中,天眩地转,落可岚只觉得肚子下坠的厉害,她忽的转身双手抱着路边树干,用尽全力昂头嘶喊出声:“啊……”“哇哇——”伴着嘹亮的婴儿啼哭声,落可岚意识瞬间清醒,伸出双手接着孩子,低头,咬断脐带。是个男孩,白白胖胖的一团,黎棕色自来卷的茸发,湿漉漉地贴着圆润的额头,月牙般双眼微眯着,肉乎乎的小拳头紧攥成团。落可岚笑意满颊,用尽全力伸出手指轻触着他嫩生生的小拳头,他忽的张开小手,紧紧攥着她手指。她明显感觉到怀中小人浑身松懈下来,似是无限放心的睡了过去。落可岚顿觉浑身充满力量,脱下外套将孩子裹好,揽在胸前朝桥后的石屋爬去。推开门,空荡荡的屋内凌乱散落着一堆堆石块,中间散落着些白色泡沫和硬纸壳。这么冷的夜,呆在外面孩子会受不了,喘口气再出去,如果真遇到过路的车辆,她们母子便得救了。落可岚拥紧怀里孩子,脸颊紧贴站他温温的小脸,沉沉闭上眼。几个月前,父亲车祸陷入昏迷,成了植物人,公司大权旁落继母手中。紧跟着,相恋数十年的男友便睡了自己妹妹,落苏苏。而她,不仅被继母扫地出门,更是被落苏苏设计中了迷药,与陌生男人一夜风流,失了清白之身。可她怎么都没想到,因着那夜,竟怀了身孕。自己本就经期不稳,再加上担心父亲情况,当她知晓已是三个月之后。孩子早已稳固,只能等六个月做引产。稚子无辜,虽然她不知孩子父亲是谁?可这毕竟是自己的亲骨肉,又怎么舍得打掉。可她被继母扫地出门,来这里上学时,几乎身无分文,又拿什么生下孩子?辍学后,落可岚求了无数人,说尽好话,却没有任何公司愿意雇用个挺着大肚子的孕妇。最终,还是在学长楚暮帮助下,介绍她去了家大型超市,给超市的网上订购送货。要送的货很少,工资却还可以,除去吃饭租房还可以留下些,倒是解决了眼前的困境。雪夜下,阒寂无人的街道孤寒荒冷,只有远处高悬在半空的节能灯,折射出刺目冷光。阴寒森冷的暗夜,如同狰狞着撩牙的怪兽,冷冷打量着蝼蚁般的尘世。黑色的悍马穿透夜幕而来,缓缓停在雪地上,宛如修罗般散发着危险气息的身影从车上下来,径直朝着石屋而去。“嘎吱——”木门传来轻微的推门声,筋疲力尽的落可岚却已然陷入晕迷。他背光默默站着,深黑色墨镜几乎遮去半张脸,手中提着只黑色纸袋,居高临下看着蜷缩在地上的女子,浑身散发着冷漠而尖锐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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