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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暗夜修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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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边男子背光而来,步履优雅从容,他的身材足有一米八以上,一身笔直修长的西裤,配合着暗黑色同系衬衣,衬得白皙的皮肤有种禁忌妖冶的美感。微微敞开的领口,是两截白玉般的锁骨,冷峻如修罗的身影从暗夜里缓缓走出。门太低,他要深深低着头,才能跨进石屋。深黑色墨镜几乎遮去半张脸,深身散发着铁锈色冷光,如同来自暗夜下的修罗,居高临下看着蜷缩在地上的女子,淡漠而嘲讽。冷风自门外灌入,落可岚再次缩着身子,下意识搂紧怀里婴儿。他抬步向前,缓慢而优雅的蹲下身子,伸手自她怀中抱出孩子,拉开自己西装,将孩子裹进去。转身朝外走去,拉开紧靠在路边的黑色悍马,启动车子,无声消失在暗夜下。雪越发大了,硕大如飞絮的雪片打着旋朝地上落去,落覆在深深的车辙上,没多久便将整个车辙掩去。冷风自门内灌入,落可岚下意识揽紧怀中的婴儿。怀中蓦然而空,落可岚骤然起身,难以置信的抓着怀里的棉衣,遍体生寒,棉衣里什么都没有。手边是染血的浴巾,孩子却不见了。落可岚丢下手中棉衣,跪俯在地上,翻着旁边的泡沫盒子,嘴里发疯般大喊着:“宝宝,宝宝……”可整个石屋的纸箱全扔出去后,除了空空的四壁,什么都没有。“宝宝,你在哪里——”落可岚冲出石屋,赤着脚,顺着大路朝跑去,惊惧和泪水顺着唇边滑落。东方泛起鱼肚白,远处已传来施工的机器声,路上已有零星人影穿着厚厚棉外套,缩着脖子快步走来。落可岚跄然倒地,泪流满面的喊个不停,满头银发的阿婆跑上前扶起她急切道:“孩子,你怎么了?”

落可岚颤抖着身子,伸手反抓着她,如溺水稻草,撕心裂肺:“婆婆,我的孩子不见了,你有没有看到?”

阿婆目光朝她身上看去,鹅黄色孕妇裙上血迹都已干透,惊得伸手捂着嘴:“天呐,你不能在外跑,先进屋。”

阿婆说着扶起她就朝旁边低矮平房走去,落可岚挣开她再次冲向前,慌乱道:“不,我要找孩子,我的孩子在那里?”

听到这尖利的哭喊声,旁边人围上来,惊疑地打量着她们。老阿婆看着目光涣散,颤抖不已的她,朝旁边急道:“你们快打电话报警,她应该遇到事了。”

落可岚已跄上前跪俯在地,哀求着:“我的孩子刚生下来,可现在不见了,求求你们帮我把他找回来,求求你们……”“好,我们去找,你别乱跑。”

旁边人开口安慰着她,朝四下散去。落可岚挣脱阿婆,如没头苍蝇般跑个不停,阿婆只得紧跟着她。很快有人跑回来,喘着粗气无奈道:“前面不远处只有这染血的浴巾和棉衣,没有孩子”“怎么没有?我明明还听到孩子哭声,他就在我怀里!”

落可岚疯巅般推开他,朝旁边公路奔去。一辆黑色奔驰迎面驶来,紧急刹车,堪堪在她面前停下,然而她的身子却因着惯性,依然直扑上去。“可岚——”驾驶座上身着及膝风衣男子下车,急步上前,托着她即将倒下的身子,惊怒交加:“出了什么事?”

落可岚死死抓着他,哭喊道:“楚暮,孩子,我的孩子不见了。”

他的目光顺着她身子向下,双目骤凛,抱着她起身急道:“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不,楚暮,你快去找孩子,这么冷的天他会受不了!”

落可岚伸手抓着车门,死不放松。“刚生完孩子,怎么能在外乱跑,会落下病根的……”“是呀,还是先去医院,不然受罪的可是你自己……”旁边人纷纷开口苦劝着,满脸担忧。落可岚挣着又要起身,楚暮抬手挥过,她歪着头晕死过去。楚暮将她放在车上,转身对着旁边人躬身,恳求道:“她已经怀了八个多个身孕,昨天应该把孩子生在外面,请你们先报警,帮忙找一找。”

“我把她送去医院后,马上就回来,谢谢,谢谢你们了”“我们已经报警,也会跟着警察去找,你先去医院,放心吧。”

路人纷纷出声。楚暮这才再次躬身,转身上车朝医院而去。医院里,楚暮沉黑着脸,眉心拧成了疙瘩,焦灼的走来走去。“唉,你不能下床……”病房传来护士的惊呼声。他推门冲进去,落可岚已跌倒在床下,捂着脚痛得脸都皱成一团。“可岚……”“楚暮,孩子,孩子在那里?”

落可岚顾不上痛,伸手抓他。楚暮搂着她,扯出丝笑意:“可岚,孩子没事……”落可岚松口气,起身欢喜道:“我先去看孩子——”楚暮死死搂着她,惨白着脸笑道:“孩子因为是早产,还在保温箱,等会我抱给你。”

落可岚拚命摇着头,发狂般嗥叫:“我不会惊动孩子,只是远远看一眼就好,你让开!”

“可岚!”

楚暮怒声悲嗥,禁锢着她双臂的手骤然用力。落可岚停止挣扎,灰白着唇,死盯着他。楚暮闭眼,痛苦道:“听我说,你昨天确实生下个男婴,可是具死胎……”落可岚瘫倒在地上,疯狂悲嗥:“你骗我,是我亲生接生的孩子,还听到他的呼吸,哭声,怎么会是死胎?放开我,放开我”楚暮禁不住泪如雨下,昂头悲伤道:“是警察在石屋不远处的垃圾堆里发现的,附近的居民也说了,那边经常有野猫出没,我们和警察在旁边的垃圾堆发现一具,已被啃咬一半的男婴尸身。”

“医生也说,因为难产,你痛得很容易出现幻觉,而且胎位也不正,孩子生下没多久就没了气息,所以才被附近的野猫拉走……”落可岚眼里的泪僵在脸颊,牙齿都发出咯咯的研磨声,挥手朝自己脸上扇去:“是我的错,我不该把他生在雪地里,那么冷的天,他怎么受的了,我该死,是我该死……”楚暮伸手紧抱着她入怀,紧贴着她发丝低声安慰道:“可岚,不怪你,都过去了,你还有我在。”

落可岚崩溃般瘫倒他怀里,眼前昏黑成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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