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一晃十年过去了，林艳仍然没读书，只是靠看电视，看街头的路标、招牌和广告识了几个字。不过，离开小山村打工绝对没问题了。她和小姐妹来到几百公里外一个中等城市。那里有好多玩具厂，正适合林艳这样没文化的打工妹。很快，吃苦耐劳的林艳在新环境下站稳了脚跟。这天厂里放假，听说城市中心广场正举办花灯节。林艳便和小姐妹一起去看热闹。这是一座山城，她们翻过山路走向城中心。走到广场外山坡时，华灯已上。一行人从高处俯瞰广场，只见里面已经密密麻麻都是人，夹杂着小货车、商品摊，挤得水泄不通。林艳忽然站住了，一个上肢长，下肢短，眼睛鼓起来的怪兽从广场上的人群中浮现出来，它几乎有整个广场那么大，两只深洞一样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她。十年前那恐怖的一幕又出现了。只不过上次怪兽是由白背景下的黑点子组成，这次，怪兽的形象是由广场上成千上万的游客组成。“天啊，我不去，我不去。“林艳拉着同乡，死活也不让大家往前走。大家不知道她看到了什么。林艳更是不好说明，但她心里已经充满了恐惧。“算了算了，反正人太多，我们也挤不过去。”

一个同乡招呼大家，众人放弃了去看花灯的念头，到别处逛商店。没过半小时，外面忽然传来警铃的声音，大队警察奔向中心广场。该市历史上罕见的惨剧发生了。由于管理不善，广场出现踩踏事故，数人死亡，上百人受伤。林艳和小姐妹胆颤心惊地回到工厂宿舍。大家围在她身边，感谢她救了众人。（四）看到预言应验了，林艳大胆说出自己看到的异象。小姐妹也不知道这是什么缘故，有人说她有特异功能，有人说她产生了幻觉，只是碰巧才让大家躲过一劫。这件奇事很快就传了出去，让本市一个叫唐洪兵的精神病专家听到了。他很好奇，就主动与林艳联系。恰好林艳也想搞清自己的脑子是不是出了问题，就来到精神病院。在唐洪兵面前，林艳讲了自己小时候第一次见到那个怪兽的情形。唐洪兵听了直摇头。德国制造的视力检查车？自己虽然不是眼科专家，但在医院系统工作多年，也没听说过检查视力还需要这种复杂的设备。唐洪兵又从医院里请来一个病人，此人是本市的一位著名画家，因精神病入院多年，现在已经快出院了。精神病不影响人的技能，唐洪兵请他根据林艳的口述，把她见到的幻觉画出来。听着，描着，忽然画家把纸笔一推，笑着说：“你不用讲了，我给你们拿个东西去。”

他回到自己的病房，翻出几张水彩画。作为一种工娱疗法，精神病院允许他平时绘画，调整精神状态。林艳一看那些画，半天合不上嘴。“就是它，您也看到过它？”

“呵呵，岂止是我。历史上有不少得精神病的画家，俄国的列维坦、荷兰的凡高，挪威的蒙克、日本的草间弥生，他们发病期间画过自己的幻觉，这个短腿怪物都出现在他们的画中！他们谁也没抄袭谁，但画出来的形象大同小异。很可能全世界许多精神病人都看到过它，只是他们没法画出来！”

“那我也得了精神病？”

林艳被浇了一头冷水。自从十年前看到这个短腿怪兽，她就有这个担心。唐洪兵马上安慰她说，根据目前精神病学的知识，她什么问题也没有。至于这个幻觉，他也无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