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警官方震刚走进“标准人公司”时，被车间里一排排“标准人”吓了一跳。除了纹丝不动，它们和真人没有什么区别。“有必要把它们做得这么真吗？还有皮肤和肌肉？”

方震不解。“有必要。”

陈志华和高管一起接待方警官，并给他解释这里的技术。“让它们有皮肤，才能感受到烧伤和冻伤，拥有肌肉才能感受到刺伤、撞伤和挫伤。内脏也是为了模拟相应伤害才设置的。”

接着，方震把案情简单和他们讲了一下。被害人刘兴平被人用金属线捆绑个结实，右臂上端的皮肤和肌肉被揭开一大片，露出神经，凶手把酸液一点点滴在神经上。法医还发现刘兴平的喉部肿胀，除了这两处，身上再无其它伤害。法医见多识广，也没见过这样的死法。最后他只能推断。凶手是让刘兴平活活疼死的！死者生前曾经不停地惨叫，直到喉咙肿胀到发不出声为止。死后，凶手把尸体简单地扔在渠沟里，根本没有掩盖。“我们在现场土地上发现了嫌疑人的脚印，是41码男鞋留下的。初步推断凶手高一米七二，体重六十五公斤。”

方震问大家：“你们想想，和刘兴平有矛盾的人里面，谁有这样的体型？”

陈志华倒吸一口冷气。他并不知道谁和刘兴平有矛盾，但这身高、体重、还有鞋码，都是中国男性体型的平均值！让他一下子联想到公司里生产的“标准人”。陈志华马上从脑子里把这个念头赶出去。是啊，既然这是中国男性体型的平均值，说明拥有这样体型的中国男人太多了，很可能只是巧合吧。陈志华没敢和方警官谈这个离谱的猜测。不过送走他后，陈志华还是让公司员工清点了库房，看看已经完工的“标准人”，还有各种配件是否齐全。答案让他松了口气——什么也没丢。是啊，那怎么可能呢？（四）夜里，刘小丰的妻子忽然打来电话，说丈夫到现在还没回家，询问是不是被留在公司加班？陈志华心里一凉，叫来郑婉萍一起来到刘家。刘妻告诉他们，丈夫的手机一直能打通，但都无人接听。陈志华马上向方震报了警。方震请移动公司帮忙查询信号，最后在城外山坡上找到了刘小丰的手机。它被扔在荒草丛里。周围没有道路，人迹罕见。方震指挥大批警员进行拉网式搜索，终于在树丛里找到了刘小丰的尸体。他也被金属线绑了个结实。这次，凶手用碎瓦片划开他的小腹，掏出肠子再绞成一团！陈志华看到现场，差点吐出来。郑婉萍毕业于医学院，对这个见得多了，才能忍住。不过她也受到了极大的震憾。“天啊，小刘是活活疼死的，肠绞痛是人类最难忍受的疼痛之一，他在失血过多以前就应该被痛死了。”

“你们还有什么没告诉我？”

方震看出了门道，质问他们。“瞧瞧，死的可都是你们公司的人。你们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陈志华只好吐露真言，告诉警官自己怀疑有个“标准人”走失了，再潜回来将它的制造者一一杀死。“标准人”虽然拥有一定的智能，但并不是为了制造成一般的机器人，它们只能记忆各种疼痛及其反应，根本不知道人类的其它生理功能。所以，如果是它们来杀人，只会把人生生疼死。方震哪能接受这样离奇的推测。他怀疑这是一起公司内部经济纠纷造成的凶杀案。于是将陈志华等公司高管监视居住一段时间。在此期间只能呆在公司宿舍，不能回家。陈志华倒很配合，他对担惊受怕的郑婉萍说，有警察看管，真有“标准人”游荡在外面，肯定进不来。郑婉萍也同意老板的猜想，她担心那个“标准人”进不来公司，转而去伤害她的家人。陈志华要她别担心。以“标准人”那点智力，未必能搞懂人类的亲属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