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周后，陈志华和郑婉萍被解除监视居住。方震的调查没有任何结果，警察也撤走了。陈志华虽然无法说服警方，但他们已经松了一口气。即使有个把“标准人”游逛在社会上，它的电能早用完了。郑婉萍乘坐电梯，来到办公楼地下车库里，想快点回家看孩子。远远看到陈志华一瘸一拐地走过来，还不停地大声吟呻，看样子左腿受了很重的伤。她很吃惊，刚才在楼上看到老板时，他还好好的。郑婉萍马上走过去想搀扶他。到了眼前她才知道上当了，对方伸出钢筋铁骨的胳膊将她圈住！“标准人”制造出来时，面貌都是统一的。它们的脸皮下面有几百个微型液压柱，从内部以不同的力量顶住不同位置的皮肤。这样，公司可以根据客户需要，将它们的脸加工成各种面容。这也意味着，它们可以化妆成不同的人。郑婉萍根本来不及思考对策。她尖叫着，双手去抓对方的脸。这是女人的本能反应。在恐惧的作用下，她的力气很大，几个尖指甲划进了“标准人”的皮肤，还渗出了血液。不料，“标准人”松开她，捂住脸，也惨叫起来。郑婉萍忽然意识到什么，她跑回自己的车，取出一条平时用来健身的跳绳，拼命向标准人的肋部、腿部抽打着，那都是对疼痛很敏感的区域。只见“标准人”缩着身子，抱着头，不停地叫着。脸上一副可怜相，哪里还有连环杀手的凶残。车库管理员闻声也赶到现场，不知道郑婉萍和这个“男人”发生了什么冲突，只好呼叫其他保安。于是，“凶手”就这样落网了。（六）原来，一年前刘兴平向公司提出建议，认为现在的“标准人”仍然不象真人。人类对疼痛有适应性。长时间承受一种疼痛会慢慢适应。只有把这种适应性也编入程序，“标准人”的行为才更象人类。陈志华虽然同意他的看法，却不愿意投资将其付诸实施。如果按照刘兴平的设计，“标准人”会慢慢学会忍痛，变得对疼痛不敏感。而客户就是想看到它们惨叫、颤抖、扭动、奔逃，这样才好测定各种伤害。刘兴平出于研究兴趣，从公司回收的损毁“标准人”身上寻找各种材料，在自己家里搞出了一个超级“标准人”。这些材料没人清点，刘兴平的行动也无人发现。这个超级“标准人”不仅拥有以前各代标准人的伤害记忆，还被输入一个终极程序——通过学习社会技能来逃避一切伤害。刘兴平还让它拥有充电功能，以便更长久地在社会上活动。按照刘兴平的设想，他要让这个“标准人”在社会上呆一段时间，承受各种疼痛，它的抗伤害程序就会进化，动作反应会更象人。再把它卖给公司，争取代替现有的“标准人”。如果陈老板不识货，他可以另外找投资人。结果，这个“超级标准人”启动后没几天，却将刘兴平绑架到野外杀害。因为它清楚记得，刘兴平参与过以前十几代“标准人”的制造，一手造成了“前辈们”的各种伤害。只有除掉他，才是逃避疼痛的方法。接下来，“超级标准人”就按照这个逻辑，试图一一杀害公司的实验主管。刘兴平和刘小丰促不提防，都着了道。然而，“超级标准人”启动的时间毕竟太短，还没来得及学会忍耐各种疼痛，结果让郑婉萍用女人最原始的自卫方式给打败了。最后，这起古怪的案件按“行业事故”来结案。那个“超级标准人”也被销毁了。郑婉萍还特意给它献上一束花。她知道，这个“标准人”只记得自己被切开、被刺穿、被炸断、被焚烧、被酸蚀，这样残酷的经历还是早点结束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