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在她的眼中看到了除了“漠视和厌恶”以外的情绪。萧清姿气得身形一晃,差点没站稳,用手怒指着明西,“逆子,你这个逆子!竟然特意派人来骗走我的股份!”
明西不以为然,“在你的心中,我什么时候不是逆子了,你宁愿让外人替你打理资产,都不愿意明家自己人插手,归根结底就是为了防我。现在你手中没了筹码,想要继续摆布我的人生,逼我跟这个女人生孩子?做梦吧!”
萧清姿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这是你欠明南的!”
明西的眼底闪过一道寒光,双眸发红,咬牙切齿道:“方天寅是不是告诉你,我和这个女人生下的孩子,会变成明南回来陪你?简直荒谬!你到底把我当成了什么?明南的替代品,还是生孩子的工具?”
陶小桃在旁边听了全程,只觉得喉咙又干又紧,说不出话来。原来,现实情况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复杂很多倍。明西那样一个骄傲的人,却被迫代替死去的弟弟娶她,肯定感到很屈辱吧。客厅里,无关人员已经被费驰清退。这样爆炸性的消息绝对不能流传到外面去此刻看见明西母子双方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对峙阶段,他的脸上隐隐露出担忧之色。老板这是准备跟他母亲撕破脸了吗?萧清姿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目光却冰冷刺人,“对,在我心目中,你就是明南的替代品,就是生孩子的工具!你当初害死了明南,所以你是罪人,要背负这个枷锁一辈子,受尽折磨,永远生活在忏悔和痛苦之中!”
明西神情一震,双肩颤抖隐隐起来。他是罪人。他的母亲要他永远生活在痛苦之中。过去发生的一幕幕忽然如走马灯一样在他眼前闪过。漆黑封闭的小屋子,处处充满着阴冷的窒息感。只有他一个人蜷缩在小小的角落,没有人搭理他,更没有人陪他玩。他是罪人,所以他的母亲不要他,全世界都不要他。明西咬着牙抱住自己的脑袋,瞳孔逐渐布满红血丝,神情呈现癫狂之势。陶小桃意识到不对劲,伸出手试探着想要靠近他,“明西……你、你怎么了?”
明西猛地拍开她的手,抱着头狂躁地大吼:“不要碰我!给我滚,全都给我滚!”
陶小桃惊愕地看着他。站在一旁的费驰忍不住,愤懑地走到萧清姿身前,虽然努力压着心底的怒气,但语气依然很冲,“夫人,看样子你和老板的谈话已经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你还是请回吧。”
他转头朝门外的方天递了个眼神,立马就有几个高头大马的壮汉快步走过来,围在在萧清姿的四周,赶人的意思不言而喻。“哼,不用你们请,我自己会走!”
萧清姿冷哼一声,甩手离去。经过门口的时候,她的脚步忽然顿了顿,握着的拳头收紧了一些,眼角悄然滑下一滴眼泪,可是那张优雅的面容依然决绝冷漠。萧清姿一走,明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开始疯狂地砸东西,周边的一切全被砸了个稀巴烂。然而他还嫌不够,开始捶打自己的身体,甚至头部。陶小桃被眼前的情景吓住了,手脚僵硬得无法动弹。明西仿佛瞬间变了个人,与凶猛残暴的野兽无异,凭着嗜血的本能,摧毁身边能摧毁的一切东西,包括他自己。“妈的!”
费驰狠狠骂了一句,狂奔出去叫嚷:“洛川呢?我刚才打电话叫他立刻赶回来,他还没到吗?”
方天沉声道:“洛医生刚才在市中心,就算是闯红灯,恐怕也得等一会儿。”
费驰一拳锤在墙上,“这孙子!需要他的时候偏偏不在!”
方天沉默。事发突然,谁也没料到萧清姿会来,更没料到明西会情绪失控至此。明西继续着自残的行为,周围的保镖,包括费驰在内,都不敢靠近他。这样的情景令人不忍直视,陶小桃看得心惊肉跳,怔怔地回过神,冲上去一把抱住明西。“够了,不要再伤害自己了!”
她嘶声大吼。明西眸光微闪,似乎有一瞬的清醒,但很快,他再次发狂,甚至比之前的更加严重,大手用力拉扯着陶小桃,想要把她甩下去。“滚!你给我滚开!”
“不,我不会放开你的!”
陶小桃说着泪流满面,今天的一切带给了她太大的震撼,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间很心疼这个男人。现在要她对明西不管不顾,她办不到。“啊——”明西尖叫,赤红的瞳孔看上去无比渗人,情绪已然临近崩溃的边缘。陶小桃咬咬牙,突然义无反顾地勾住他的脖子吻上去,想要用柔软的唇瓣抚平他的撕心裂肺。明西的动作一滞,随即凶狠地回应她,带着野兽一般的啃咬动作,仿佛要把她拆吃入腹。陶小桃吃痛,却隐忍着没叫出声。明西步步紧逼,手上的动作越来越放肆,甚至开始撕扯陶小桃的衣服。眼看着就要亲眼目睹大型翻车现场,费驰上前阻拦不是,不阻拦也不是。“要不咱们撤吧?”
一旁的方天咽了咽口水,弱弱地提议道。明先生和明太太实在太猛了,搞得他一个大男人都有些招架不住,再看下去,他绝对会流鼻血的。星星之火,有燎原之势。现在除了赶紧撤之外,也没别的办法了。费驰表情复杂地和保镖队一起离开别墅,然后在别墅门口严防死守,避免其他不知情的人意外闯入。一场分不清白天还是黑夜的宣泄。荒唐,却酣畅淋漓。最终,陶小桃精疲力竭,在明西的身下沉沉睡去。再醒来时,已经是晚上。明西似乎也耗尽了体力,安安静静地睡在旁边。陶小桃扫了眼地板上的破布条,既羞窘又后怕。It’s crazy!须臾后,她匆匆清理完现场,费驰带着洛川一起进来。“为了避免明先生待会儿醒来后再失控,我先给他打一针镇静剂。”
洛川表情严肃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