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明西时的情景。“相信你应该看出来了,老板和家里人的关系并不亲近,跟他母亲的关系尤为恶劣。”
陶小桃点点头。萧清姿和明西之间根本不像母子,反倒像是一对仇人。“老板十岁之前一直生活在他母亲的家庭冷暴力之下,直到他十岁那年,明老爷子做主将他送去美国,等到他成年后才接回国内,但是童年阴影根深蒂固,一直在无形之中影响着他,慢慢地,他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费驰缓缓道。明西十岁那年,费驰被明老爷子带到明西身边。那个时候,明西只是个才十岁的小孩子,目光却已经深沉得不像话,冷冰冰的毫无生气,一旦有人靠近他,便会立刻竖起全身的锋芒,化作锐利的尖刀,朝人狠狠扎去。当初还小的费驰将这一幕深深地烙印在脑海中,从此敬畏在心。“家庭冷暴力么?”
陶小桃垂下眼睑,心脏某个位置像是被一根很细的软刺穿透,特别疼,却摸不到血。“可是为什么会这样?”
她不能理解。血浓于水的亲情,明西的母亲怎么忍心这样对待他?费驰突然缄默不言。气氛有些凝固,陶小桃咬咬唇,明白有些问题并不能追根究底地问。凌晨。明西醒来。陶小桃彻夜难眠,坐在卧室的飘窗上,静静地望着漫天繁星。明西凝视着她的背影,犹如一头充满戒备的孤狼,嗓音沉沉,“你知道了?”
陶小桃瑟缩了一下身子,白嫩的脚丫抠着窗台的边缘,思考着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费驰提醒过她,明西憎恶别人把他当成精神病看待。陶小桃努力调整面部表情,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转过头道:“对啊,但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人都会有情绪很糟糕的时候,我也不例外。”
“你不觉得我是怪物,不怕我么?”
明西欺身上前,扣着她的双手将她压向墙壁,温热的呼吸轻轻拍打在她的脸颊上。陶小桃紧张得身子往后贴,试图用冰凉的墙壁缓解内心的不安。“不、不,我从不这样觉得。”
她结巴道。明西眸中的赤红已经消散,此刻的眼神却愈显诡谲,“真的么?”
“当然了!”
陶小桃一要咬定,斩钉截铁。虽然明西现在的样子真的让她感到很害怕,可是她绝对不能说出口。洛川说,明西现在的情况虽然很严重,但只要顺着他来,多观察他的情绪变化,不惹怒他,他并不会无缘无故地发病。陶小桃表现得很笃定,明西狐疑地看着她,眸光深邃。忽然,他身子一软,顺着陶小桃的身体滑下去,陶小桃赶紧抱住他,双手穿到他的腋下把他撑起来,担忧地问:“明西,你怎么了?”
话音刚落,她回忆起之前的那只镇静剂,镇静剂带有麻醉作用,看来药效还没完全消失。明西的脸色不太好看,显然也猜到了这一点。“那个,咱们要不去床上?”
陶小桃弱弱道。她小胳膊小腿的,真的抱不动一个大男人啊。明西凑近她的脸,邪气地勾唇,“这么主动,想要了?”
“……”陶小桃无语极了。这种时候竟然还有心思聊这个。“你现在身体不舒服,去床上躺着休息会好一点。”
她干笑着解释道。明西不再说话,任由陶小桃将自己扶上床。受药效的影响,他刚沾到床就开始眼皮打架,很快就睡着了,陶小桃却因为白天睡了太久,整个人精神奕奕,睁眼到天亮。次日。费驰带着一个陌生的外国男人来到别墅。“老板,洛川家里临时有事,这是美国来的杜曼医生,接下来这段时间将由他暂代洛川的职务,替您检查身体。”
费驰面不改色道。明西和陶小桃正在饭厅吃早餐。他抬抬下巴,眸光掠过杜曼的脸,淡淡地“嗯”了一声。费驰悄悄松了一口气。人被逼紧了,真的什么办法都想得出来,但愿老板不要太快发现自己在骗他。杜曼是美国人,操着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语向明西问好:“哈喽,明先生,希望未来这段时间里我们可以相处愉快。”
陶小桃只是笑笑不说话。相处愉快……嗯,希望杜曼医生能拥有这种魔法吧。临近期末,各个系陆陆续续进入期末备考阶段。图书馆跟以前一样,座无虚席。陶小桃抱着书本走在校园的林荫小道上,转头间正好看见不远处正在修建的新图书馆。那是明西当初捐赠的图书馆。任瑶瑶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目光闪了闪,“刚开学的时候,我们还在猜测是哪位土豪捐的,没想到那个人是你的老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