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我不爱听啊。”
三大爷毕竟是个文化人,没有直接翻脸,只是冷笑了一声:“我这人你还不了解吗?不合规矩的事我不做,过头的话我不说,我跟你打个招呼那是尊重你。”
“行行行,你开你的吧。”
许大茂一听他这话茬就不耐烦地说道:“这事儿跟我没关系,我不掺和。”
“这不结了?”
三大爷白了他一眼,转身出去了。虽然这许大茂是轧钢厂的保卫科长,可自己是学校老师,他职位再高也管不着自己,又何须看他的脸色。“不知好歹。”
许大茂看着关上的门,低声骂了一句。“就是!”
身旁的秦京茹附和道:“我就不去,看他怎么办。”
“你得去。”
见媳妇不解地看着自己,许大茂解释道:“你还得穿得最好,得最有面儿,你要让着院里所有人知道,你是这院最大的官太太!”
一听他这么解释,秦京茹的虚荣心一下子膨胀起来了:“那我收拾收拾,等那天,好好让院里的人开开眼!”
秦京茹想着让全院人开眼,而她表姐惦记的却是自家的柴米油盐。这会儿,她正坐在缝纫机前一边给孩子们缝补着衣服,一边和婆婆唠着家常。“妈,白天我去找傻柱了,他说他妹妹雨水结婚了,空出一间房来,让您和棒梗搬过去住。”
“不去。”
贾张氏听了直摇头:“住人家的房子,寄人篱下的,说话都不硬气。”
秦淮茹叹了口气:“这日子照这么过呀,什么时候是个头……”贾张氏宽慰道:“熬吧,等棒梗长大了,好日子就来了。”
“等他长大我都老了。”
秦淮茹低声抱怨了一句。婆婆一听这是话里有话,看着她问道:“不是,你想说什么吧,直说,甭拐弯抹角的。”
话赶到这个份上,秦淮茹也不想再遮遮掩掩了,她深吸了一口气,认真地做了一个决定:“我要嫁给傻柱。”
贾张氏似乎并未觉得太过惊讶,毕竟和秦淮茹朝夕相对,对她的那点心思早已有所察觉:“你早就有这个心,对不对?”
既然婆婆把话挑明了,秦淮茹也就没什么好瞒着了,她转过身去,看着婆婆贾张氏说道:“我想了,现在是最好的时机,以后也就没这个机会了。你说傻柱不可能不结婚,他要结了婚那不得跟京茹一样啊,还能照顾上咱们家吗?就算他愿意,人家对方那女的愿意吗?”
贾张氏一边纳着鞋底,一边不耐烦地说道:“行了,甭找客观原因。”
“我不找。”
秦淮茹有些赌气地说道:“我就是喜欢他。怎么了?我喜欢好多年了,我就不能改嫁呀。”
这些话在秦淮茹心里憋了多年,今天终于发泄了出来。“你能,你能。”
贾张氏听了这话,心里也不舒服:“新人新事新国家,我管不了你。”
许是感觉刚刚自己的话说重了,秦淮茹有些歉意地看着婆婆安慰着:“妈,我改嫁呀,不是不要您了,我是带着您一起改嫁,傻柱一定会同意的。”
“您看看这么些年,他对这仨孩子那跟自己的孩子一样,我想啊,孩子他爸在天之灵也会同意的。您说呢?”
面对秦淮茹的劝说,贾张氏心中也有一杆称。这傻柱固然是对他们家不错,但秦淮茹这要是嫁过去,以后就是他们何家人了,过了门那还能是贾家的媳妇吗?秦淮茹现在是她们贾家唯一的顶梁柱,一家老小吃喝拉撒全都指着她一个人,如果这时候她甩手走了,自己一个老太婆带着仨孩子只能去要饭。就算像秦淮茹说的那样,带着婆婆和孩子一起改嫁,这相安无事还好,过日子哪能没有个磕磕绊绊,这吃的是何家的饭,穿的何家衣,就得看别人的脸色过日子。想到这里,贾张氏心里老大不乐意:“你要问我……我不同意。”
看着秦淮茹黯淡的眼神,婆婆说道:“你也不替我想想,婆婆跟着儿媳妇改嫁,那街坊四邻怎么看呢?那不得笑话死我呀!”
“是,你倒幸福了,那我呢,孩子们呢,我们怎么办呢?”
听着婆婆的话,秦淮茹委屈得快哭了,她强忍着没有让眼泪掉下来,心有怨恨地嘀咕道:“我不就那么一说么,这都快过年了,我可不想跟您吵架……”贾张氏看着她那个样子,就知道还没死心,嘴上絮絮叨叨:“你呀,以后少跟傻柱来往。”
她知道现阶段,秦淮茹是她唯一的指望,必须牢牢地抓住她。当初二大爷关心秦淮茹生活,被她一巴掌扇在二大妈脸上骂他们勾引寡妇;一大爷送面粉给他们家,也被她指着鼻子骂不动好脑筋。唯独傻柱,是贾张氏从小看着长大的,知道这孩子善良,乐于助人。但即便傻柱再好,始终是外人。秦京茹再不是东西,那也是自家亲戚,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当初你把秦京茹介绍给许大茂,是不是因为自己喜欢傻柱故意搅黄的?”
贾张氏怀疑地问道。“怎么成我介绍的了?不是她自己偷着找的吗?”
秦淮茹委屈地说道。“我就后悔呀,不该上赶着把她介绍给傻柱,要不然她和许大茂也不会认识。”
“淮茹,就是傻柱以后回食堂了,咱也不沾这光了。”
贾张氏知道,这剩饭剩菜不能再吃了,那后面有钩子,已经把秦淮茹的心给勾了去。“那您就忍心看着仨孩子这一天天的挨饿呀?”
秦淮茹埋怨地看着婆婆说道。“怎么,这天底下难道只有傻柱能接济我们孤儿寡母了?其他人都不肯吗?”
贾张氏理直气壮地说道。“本来是不少,二大爷,一大爷都接济过,可后来不是让您都给骂走了吗?”
秦淮茹无奈地说道。“他们要是只想做好事,我骂他们做什么?能被我骂走,说明他们心里有鬼!”
贾张氏就是嘴硬不认错。“您就作吧,这个院早晚都让您得罪光了。”
看着婆婆自以为是的样子,秦淮茹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