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干。这一年时间，那小子变化的确大得让他意外！顾寒洲可以确定，让人给顾老爷子动手术的就是秦殊。因为秦殊是电脑方面的天才，也只有他，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黑掉顾家的天网系统，还这么长时间没能被人发现。可是，那小子的动机是什么？顾寒洲有点想不明白。他在刚得知顾老爷子下落不明时，就猜出是秦殊动的手，他以为秦殊是回来报复的，谁料到他竟然派人给顾老爷子动手术，将他救了回来。这小子的行动，还有更深层次的意义。昨晚发生了那样的事，今天就跑到秦歌面前献殷勤，说他没有别的居心。他不信！秦歌察觉到顾寒洲心情不太好，也不知道他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过有一点能够确定，现在不适合跟他继续谈，不然两人肯定会吵起来。她心里憋着气，闷闷道：“你要是工作压力太大，那就歇一会儿，发脾气也没办法解决问题，先聊到这儿吧，我不打扰你了。”

说完，秦歌这边挂了电话。顾寒洲见通话中断，积了一整天的怒气差点没能控制住。他将桌上的东西全部挥在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李扬听到动静，赶紧走了进来，见地面一片狼藉，惊讶道：“顾总，出什么事了？”

顾寒洲抬眸，冷冷地看向李扬，厉声问道：“不是让你们去查昨天那些人的下落吗？还没消息？”

李扬身体一僵，下意识地低下头。对方早已经把留下的痕迹全部抹掉，想要再去调查，已经找不出什么线索了。“废物！”

顾寒洲怒声道。李扬还是第一次见顾寒洲发这么大的火，把头埋得更低了，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这时。李扬的手机响起来，他一边悄悄观察着顾寒洲的表情变化，一边接通电话，放在耳边，手机里的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李扬立刻露出惊喜的表情。他挂了电话，立刻对顾寒洲汇报道：“顾总，老爷子醒了！”

“……”顾寒洲猛地抬头，眼神变了又变，表情说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医院。顾老爷子醒来的事很快就传到了顾家其他人耳中。此刻，一群人围在了病房里。顾老爷子刚醒，人还不适应，他静静的躺在床上，眼神有点放空。顾母这时走了上去，挤出笑容，一副喜极而泣的模样，说：“爸，你总算醒了，我们大家都快担心死了。”

顾老爷子闻声，淡淡的扫了顾母一眼，也没说什么。气氛冷场。顾母什么回应都没得到，有点尴尬，又退了回去。她四面环视一周，随后转移话题道：“说起来，秦歌怎么还没过来？寒洲，你都没派人通知她吗？你爷爷醒过来这么重大的事，她也能慢吞吞不放在心上，亏爸以前那么疼爱偏袒她。”

顾母到如今还被瞒在鼓里，并不知道当初秦歌跟顾老爷子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顾寒洲还是不冷不淡，没有回应顾母。当初顾母犯傻偏心自己娘家人，事后还闹着跟顾寒洲要断绝母子关系，在那之后，这两人的关系就变得很僵硬，至今没能缓和过来。顾母见顾寒洲也不理她，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气闷。她张了张嘴，还想说点什么，这时，顾父冷声道：“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被顾父这么一说，顾母彻底哑火了。她低下头，不再说话。医生过来给顾老爷子做了一遍全身检查，确定无碍后，再对顾家人说：“病人已经彻底恢复意识，伤口痊愈得也很好，只需要静心休养，就能康复。”

“辛苦了。”

顾父沉声道。医生笑道：“您客气了。”

医生走后，顾家一群人就涌上来对顾老爷子嘘寒问暖。顾老爷子烦不胜烦，抬了抬手，顾父走上前，俯身将耳朵凑到顾老爷子嘴边，说：“爸，你说吧。”

“让，让这些人……走……”顾老爷子刚开口，发现自己口齿都不太灵活了。看来他真是昏迷了很久。顾父闻言，慢慢起身，然后对身后的顾家人说：“老爷子今天刚醒，不宜过于打扰，各位请回吧，等老爷子身体好点了再来探望也不迟。”

众人听顾父这么说，也不再纠缠，齐齐地又离开了。刚开始还闹哄哄的病房顿时变得安静下来。顾老爷子侧目对顾父顾母说：“你们两个也……出去，寒洲留下……”“……”顾父沉默了下，随后带着顾母离开。这下，病房就只有顾老爷子跟顾寒洲两人。顾老爷子吸了口气，然后对站得笔直的顾寒洲道：“臭小子，欺负老头我刚醒过来说不出话吗？站得那么远干什么？凑近一点。”

顾寒洲看着老爷子，神色晦暗不明。顾老爷子的语气神态跟昏迷前丝毫不变，仿佛那场枪击事件从未发生，只是生了一场病，睡了一觉而已，他还是那个严肃庄重令人敬畏的长辈。顾寒洲身体动了动，慢慢朝着顾老爷子走近。顾老爷子看着他，淡声道：“刚才听你母亲提起小歌了，你们两还在一起？”

“……”顾寒洲薄唇微抿，停顿了一秒后，淡声道：“你昏迷了一年多，这之间发生了不少事，不过我们还是在一起了。”

“呵呵。”

顾老爷子笑了一声，说：“你们两还真是情比金坚。”

顾寒洲见顾老爷子提起秦歌时，似乎并没多生气，刚得知顾老爷子醒过来时，顾寒洲在来的路上就在想，要是老爷子醒过来后将怒气发泄在秦歌身上该怎么办？毕竟当时秦歌开了枪，不然老爷子也不用遭这个罪。不过现在看来，是他多虑了。“你不生气吗？”

顾寒洲淡淡道。顾老爷子意外的释然，徐徐道：“这不是一报还一报吗？有什么好生气的？”

顾寒洲挑眉，说：“你倒是看得开。”

“呵呵，都是半截身体埋土里的人，有什么是看不开的？”

顾老爷子自嘲一笑。顾寒洲看着顾老爷子，不知为何，脑海中却闪过了秦殊充满邪佞表情的笑容，他目光一暗，沉声道：“你看得开，可有些人未必看得开。”

“哦？”

顾老爷子不解地看着顾寒洲。顾寒洲冷沉道：“你将秦殊卖给了袁家，这件事是不是真的？”

顾老爷子闻言，神情变化了下，他浑浊的双眼中闪过一抹晦暗之色，随后缓声问道：“这件事，是谁告诉你的？”

顾寒洲视线紧紧凝在顾老爷子身上，不错过他脸上任何表情，淡声说：“自然是当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