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爷子表情微变，他沉声道：“当事人说的？这么说，那小子是从袁家回来了？”

顾寒洲看着他，声音中听不出情绪，说：“不仅从袁家回来了，还成了袁家的继承人，掌控了袁家大半的权力。”

“……”顾老爷子顿了下，随后笑了一声，说：“当初真是小看他了，没想到，连袁家都被他玩得团团转，多智近妖的小子，怎么？他回来是要找我报仇？”

“是，也不是。”

顾寒洲说。“哦？”

顾老爷子对顾寒洲的话不太明白。顾寒洲看着老爷子，嘴角划过一抹略带讥讽的笑，说：“你能醒过来，他功不可没。”

“这是什么意思？”

顾老爷子更糊涂了。顾寒洲将昨晚发生的事跟顾老爷子说了一遍，顾老爷子听后，眼神变了又变，沉沉道：“竟然真是他救了我？那小子到底打算干什么？”

明明恨他入骨，杀了都不解恨，结果却大费周章让他苏醒过来。是有别的用意吗？顾老爷子发现自己睡了一年，脑子都变得不灵活了，完全看不穿秦殊的目的是什么。顾老爷子不清楚，顾寒洲却知道。他隐约能够察觉出，秦殊之所以这么做，绝对跟秦歌有关。“你就先在医院休养吧。”

隔了一会儿，顾寒洲淡声道：“我会派人24小时守着，不会再给他机会。”

“嗯。”

顾老爷子点头，他见顾寒洲要走，又将人叫住。“寒洲。”

顾寒洲停步。顾老爷子缓声道：“改天，把小歌也叫过来吧。”

“……”顾寒洲闻言，目光闪了闪，并没有给出确定的答复，说：“看情况吧。”

秦歌虽然放下芥蒂跟他在一起，可不代表她能心平气和地过来见顾老爷子，顾寒洲私心里，甚至都不愿意将顾老爷子醒来的事告诉她。不过，纸终究保不住火吧。歌舍。秦歌将工作处理完，看了眼挂在墙上的钟，不知不觉快到下班时间了。她舒展了下身体，伸了个懒腰，然后起身准备下班。正好这个时候，盛小晚敲门走了进来。“秦姐……”“小晚，你来得正好。”

秦歌看到盛小晚，说：“你现在下班了，你开车送我回家吧。”

谁知，盛小晚并没有立刻应下，而是眨了眨眼，话里有话地说：“我恐怕不行。”

“嗯？”

秦歌闻言一愣，问：“你还有别的事？”

盛小晚是她的专职助理，按道理，不管做什么事，都要一切以她为最优先才对。可能是看出了秦歌的心思，盛小晚赶忙摇头道：“秦姐，不是你想的那样，是顾先生！顾总来了！”

“顾总？”

秦歌反应了下，才意识到盛小晚口中的顾总就是顾寒洲。上午她跟顾寒洲的一通电话，闹得两人都不怎么愉快，她也是调整了好久才恢复过来，但顾寒洲那个脾气，估计还要等她回去哄才行。本来，秦歌是这么认为的。但他现在主动过来接她，是不是可以认为是过来求和的？不管是哪种可能，见了面才知道。秦歌收拾好东西，立刻赶到店外，就看到顾寒洲靠在车子旁，因为他相貌俊美，立刻就成为了一道风景线，引得路人频频侧目。“你怎么来了？”

秦歌挑眉。顾寒洲静静的看着她，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叫人看不真切的情愫。“……”秦歌被顾寒洲这样盯着，还有点不习惯。她下意识地捏了捏提包，走向顾寒洲，失笑道：“你干嘛这样看我？”

顾寒洲继续盯着她，只是比起之前，脸上明显多了些温度，他勾唇道：“你好看。”

“啧。”

秦歌嘴角不自觉地勾起，说：“说话这么好听，怎么不多说说？”

“行啊，我慢慢说给你听。”

顾寒洲替秦歌打开车门，说：“进去吧。”

“嗯。”

秦歌坐进车内，顾寒洲也跟着坐进去。车子慢慢发动。车内，流淌着一股说不出的压抑气氛，秦歌有点难受，她忍不住看向释放压抑气息的源头，见顾寒洲拧着眉，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不禁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顾寒洲回神，看向她。秦歌眼底带着担忧，说：“真的这么忙吗？下班了还在想工作的事？”

她还是头一次见顾寒洲这样心事重重，大概公司真的出了什么事，如果是这样，那她也能理解顾寒洲为什么早上心情不好了。顾寒洲顺势握住秦歌的手，捏在自己手中，他微抿着薄唇，眉头紧锁，似乎还在思索什么。秦歌见状，忍不住凑近几分，轻声地说：“寒洲，有什么是我能帮忙的吗？”

顾寒洲对她露出淡淡微笑，“没事。”

“我不信。”

秦歌撇嘴，真没事他能是这个表情？她敛着眸子，低声地说：“我知道我现在没什么能力，也帮不了你大忙，但是我希望你能把苦恼的事说出来，至少我可以当一个聆听者，不是吗？”

一直把心事憋在心里，人很容易出问题的。顾寒洲听秦歌这么说，有点意外，目光越发柔和起来，他伸手揉了揉秦歌的发顶，说：“放心吧，公司里没事。”

“真的吗？”

秦歌还是怀疑。“真的。”

顾寒洲给出肯定的答复，他嘴角扯了扯，说：“困扰我的是别的事。”

“能告诉我吗？”

秦歌试探地问。她很好奇，到底什么事能让顾寒洲露出这么纠结的表情来。顾寒洲深深地凝着她，勾唇道：“这件事跟你有关。”

“我？”

秦歌眨眼，不解道。顾寒洲点头，他目光闪烁着，似乎映照着内心的不平静。老爷子的事是秦殊故意为之，就算他现在不说，秦殊肯定也会替他告诉秦歌，与其让那个小子说出来，再煽风点火，还不如让他现在就告诉秦歌真相。顾寒洲心中，终于坐下了决定。“寒洲，到底什么事啊？”

秦歌见顾寒洲又不说话了，忍不住追问。顾寒洲神色认真地看着她，声调平缓道：“你先答应我，听完后保持冷静。”

“……”秦歌眨眼，笑了笑，“怎么还弄得神神秘秘的？”

“答应我。”

顾寒洲正色道，没有半点开玩笑。秦歌见他一本正经，不禁也认真起来，点点头，说：“好，我答应你。”

得到秦歌肯定答复后，顾寒洲沉沉地吸了口气，然后将事实脱出，缓声道：“就在下午4点17分的时候，老爷子醒过来了。”

秦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