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江湖上了不起的新秀“毒手观音”唐艳卿。还不赶快给二小姐行礼?”
“哦,铁牛见过二小姐。”
那黑大个对于江湖之事知之甚少,根本不清楚唐艳卿三字在武林中有何等响亮,可见师傅都对其如此尊重,料知绝非等闲之辈。他虽然外表凶恶,为人却颇老实,见师傅有命,当即就对白衣女子恭身施礼。“这位兄弟无需多礼,快快请起。”
白衣女子见他如此一个七尺壮汉当街对自己施礼,实在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当即出言劝阻。不用多说这位白头衣女子非是旁人,正是久未露面的唐艳卿,自从揭破了黑龙会的阴谋之后,她一直留在唐门协助父亲料理善后事宜,闭门不出,只是家人发现经历此事之后这位二小姐的举动似乎有些古怪,经常会一个人坐在那里呆呆地发愣,别人与她说话也听不见,不然就是莫名其妙的长吁短叹,家人问她有什么心事又不肯说,只是一个劲地脸红。大家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正巧清一道人六十整寿,天下英豪汇聚武当,一来贺寿,二来商讨如何应对此次黑龙会的危机。唐天豪夫妇一商议,干脆派唐艳卿前去,一来整件事原本就由其经手,熟悉内情。二来也正好让她出去散散心。唐二小姐闻言也没有理由拒绝,于是便当即应允。一人一驴就赶往武当,其实唐艳卿害得不过是所有少女都会得的——相思病,只是她为人一向心高气傲,不好意思向人倾诉,更要命的是谁不会想到这位巾帼英雄,闺中翘楚看上的不是旁人,居然就是当今武林头一位“魔头”笑阎罗。其实连唐艳卿自己有时也不明白,自己走南闯北,不知会过了多少了年轻才俊,后辈俊杰,怎么偏偏看上了这么个桀骜不驯的家伙。几次三番打算不去想他,可只要一静下心满脑子就是这位冤家,尤其是一想到他那坏坏的微笑,唐艳卿就感觉自己内心仿佛有两只小鹿乱撞,怎么也平静不下来。任凭这位“毒手观音”如何了得,面对自己的初恋也如同世间所有少女一样变得手足无措。结果后来听闻褚桀在峨嵋山身受重伤,下落不明,唐艳卿可谓是心急如焚,终日里记挂着那人的安危,结果耽误了行程,并没有赶上那场寿筵。等她在半路上听闻褚桀非但未死,反而在武当山大显神威,揭破黑龙会的阴谋,为正道武林立一大功。唐艳卿可谓是又惊又喜,心中巴不得立刻飞到武当山与其见上一面,可同时又不禁有些害怕与他见面,不知到时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心态可谓极为矛盾,结果为此又耽误了行程。等其赶到大会早已散了,褚桀也早已下山,行踪不明。唐艳卿闻言不禁茫然若失,清一道人与唐门素有交情,对于唐艳卿这个后辈又颇为看重,故而特意留其在山上多住几天。唐艳卿一来盛情难却,二来心想左右无事借此修养一下也好,于是便住了下来,与武当派众人讲道论武,之前郁闷的心情倒也为之轻松了许多,只是对褚桀的思念非但没有减少,反而与日俱增,好几次她都向清一道人请教这个问题,盼其指点,可最终还是没好意思开口。之后听闻江湖群豪云集黄山,与黑龙会开战在即。唐艳卿不敢怠慢,心想自己怎么说也是江湖儿女,理当与大局为重,于是便辞别了清一道人,先行下山,赶来赴会。没想到眼看到了这黄山脚下居然又让其鬼使神差的遇到了梦中之伴,意中之人,一时间唐艳卿是又喜又羞,甚至都不敢正眼去看褚桀。“您是师傅的朋友,就是铁牛的长辈,俺给您行礼理所当然。”
别看铁牛平素憨傻,倒也颇知尊师重道,无论唐艳卿如何阻拦,还是实实在在给他磕了一个响头,把毒手观音弄得哭笑不得,心说:“我怎么就成你长辈了,看上去还不知咱俩谁大呢。”
可事已至此倒也无可奈何。一想到褚桀近在咫尺,唐艳卿不禁感到脸红心跳,有意岔开话题。于是说道:“褚…褚兄,这位是令高足吗?没听说您收徒弟啊,怎么也不介绍介绍。”
唐艳卿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什么徒弟啊,是这小子自己非要缠着我,我可没答应收他为徒。”
褚桀边说边挠了挠头,显见对此颇为苦恼。此时铁牛闻言忙正色道:“师傅虽然现在不答应,可铁牛已经认定您了。铁牛对师傅死心塌地的佩服,希望将来能像师傅一样成为一个大英雄。俺娘以前与铁牛说过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铁牛就这么一直跟着师傅,你一天不收我徒,我就一天不放弃。”
“那假如我一辈子都不收你呢?”
褚桀没好气地问道。铁牛一愣,不过还是很快说道:“那铁牛就跟着您一辈子,就是鞍前马后伺候您也是心甘情愿。师傅是个大大的好人,总有一天会被俺打动的。”
铁牛说这番话时脸上写满了挚诚。褚桀此时鼻子差点没气歪了,心说自入中原,武林中人骂自己什么的都有,可还是第一次听到居然有人说自己是大大的好人。难怪古人说自扫门前雪,自己好好地管哪门子闲事,这下可好给自己惹了这么大一麻烦,正可谓是湿手揉面团,如今连甩都甩不掉。饶是笑阎罗本领盖世,此时也不禁摇头苦笑,无可奈何。这一切都被一旁的唐艳卿看在眼里,褚桀那略带痞痞的笑容深深印在她心目中挥散不去。她暗暗叫着自己的名字:“唐艳卿啊,唐艳卿,你这是怎么了?为了一个男人这么魂不守舍值得吗?要是被他察觉岂不以为我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子,今后只怕更要轻贱于我了。不行,我要镇定,要镇定。”
话虽然是这么说,可只要一见到褚桀的脸,一听得他的声音,唐二小姐还是会不自禁地感觉紧张,完全没有了平日杀人不眨眼的冷酷与气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