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平素又隐居不出,江湖上论武功,论影响力比他强得人有的是。莫非这俩人之间有什么特殊的过节不成?说来媳妇此时又在哪里呢?分开这些日子也不知那丫头过得如何。这次黄山大会以她的作风必定前来,八成此时已经躲在附近的那个角落暗中计划些什么吧。这次牵扯的人物实在太多,希望她能够平安无事才好啊。也许已经让她找到一个愣头青什么也说不定,其实那孩子比我更需要人照顾,假如能有个可靠的家伙就好了。”
褚桀心中暗暗这么想着,其实关于媳妇那件事只是他与拓跋玉开的一个小玩笑,在他内心深处完全把对方当作一个同类在看待,褚桀很明白对方与自己有着太多的相似之处,所以会有一种同病相怜之感。忽然他觉得也许自己对拓跋玉所做的就如同萧毅正在对自己所做的一样,希望能够打开对方的心结帮其完成一次自我的救赎。“等等,我怎么把自己和萧毅相提并论了,坏了,看来最近真的受了这家伙的不良影响。说什么我也不想变成他那样的人,整天愁眉苦脸的,明明才三十岁,看起来就像个大叔。”
想到这里褚桀偷眼看了一下萧毅,眉目低垂,满脸沧桑,活脱脱一个乡野之地的教书先生。“噗。”
想到这里褚桀再也忍不住,不住低声偷笑。萧,李二人看着他感觉莫名其妙,不知他在消协什么,可他们越这么看褚桀笑得越厉害。“没事,没事,我笑我的。您二位慢用。”
褚桀见状一边解释一边依旧低头坏笑,反而弄得对面这俩人直起鸡皮疙瘩。这顿酒直吃到二更天方才作罢,三人各自回房歇息。褚桀回屋时铁牛与阿夏早已睡下,褚桀也不忍打扰他们,便躺到自己的床上和衣而卧,可是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一会在想萧毅和自己所说的话,一会儿在想关于白莲教的那个秘密,一会儿又想到关于辛定的事,总感觉心头千头万绪,各种念头纷至沓来,隐隐地褚桀感觉这次黄山大会可能远比自己预想的还要复杂。“来,前辈您请。”
第二天,徽州城里最好的酒楼汇贤居迎来了一群特殊的客人。武当掌门清一道人,萧毅,李继先在此设宴欢迎远道而来的辛智等一行三人。走在最前面的是李继先,今天的一切招待都由其负责安排。“这西花厅号称是整个汇贤居最好的包间,安静雅致,晚辈知道您不喜热闹,所以特意选在此处,不知可否中前辈的意?”
跟在李继先身后的是个五十岁上下的中年人,身材消瘦,整张脸轮廓分明,透出一股高傲冷峻之气,听完李继先的介绍他只是微微一声冷笑,说道:“既然是李庄主特意安排的自然不会错,辛某愧不敢当啊。”
此时忽然有人捅了一下他的胳膊,接着只听一个柔美的声音说道:“我说你这人,人家李大侠一片盛情,你怎么还是这般冷言冷语,阴阳怪气地,就不怕道长以及大家看了见笑?”
说话的是个中年美妇,其实假如只看外貌大约也就是二十七,八岁的样子,皮肤细节光滑,看来似乎保养的不错。那是一张典型的瓜子脸,虽然略显丰满,但并不难看,一对眼珠滴溜乱转,透露出一种如同少女般的灵动,而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她的头发,居然隐隐透出一股暗红色,尤其是在前额处有几缕头发更是明显,似乎反应出其主人那开朗热情的性格。“弟妹不必如此,子元老弟英风锐气,皎皎不群,贫道等素来敬佩,哪里还有怪罪之理?既然不嫌弃,那大家还是先入座吧。”
清一道人闻言不禁捻须微笑。“道长,都是你们这么惯着才养成他如今这般古怪的脾气,和他出趟门也不知要让我操多少心。得,既然道长给你求情,今天就饶你一回。”
美妇数落着中年人,那表情宛若是新婚不久的夫妇在吵架拌嘴,话虽严厉,语气中却不禁流露出关爱之情。“嗯,这一把年纪了,还轻浮的如同小姑娘。也不知谁丢人。”
中年人小声吐槽道。“你说什么?敢不敢再说一遍?”
美妇的耳朵似乎挺灵。“说就说,有什么不敢的。女儿都这般大了,还以为自己是小姑娘啊。幼稚。”
中年人似乎毫不退让。“好啊,平时在家里规规矩矩的。到了外面胆子倒大了,是不是以为有外人在,我就不敢把你如何?”
顿时两个人就如同年轻小夫妻一样开始吵了起来,看得一旁的萧,李等人是苦笑不得。“好了,好了,你们俩都是老夫老妻了,当着孩子的面这样成何体统?”
最后还是年纪最长的清一道人出面调停,俩人这才算偃旗息鼓,不过各自坐在座位上都扭头不看对方,似乎余气未消。清一道人见状不禁摇头苦笑,心说:“谁能想到如此一对孩子气的夫妇就是名满天下的“东海双绝”。”
一抬头看见一位美貌少女此时还站在一旁笑盈盈地看着众人,清一道人不禁说道:“琪儿,摊上这样一对父母可也难为你了。”
“道长说笑了。”
少女微笑答道,轻声细语,更透出了她身上的那种落落大方。“几年不见,琪丫头出落地越发水灵了。今年有十六了吧?”
李继先说道。“何止,过完年就十七了。”
中年美妇说道,听别人夸奖自己的女儿,神色间不禁大是得意。“哟,这年纪也不小了,有婆家了吧?”
李继先问道,“嗨,说起这就犯愁。同辈的几个孩子有些都已经当妈了,可孩子偏偏就没有着落。你说我这当妈的能不急吗?”
“啊,不会吧,琪丫头这么好的条件难道就没人看得上。”
说到这里美妇不禁冲旁边自己的丈夫努了努嘴,气道:“还不是因为他?”
“好端端地,关我什么事?”
男人反驳道。“怎么不关你的事?还不就是因为你这个人性格古怪,难相处,才弄得江湖同道没一个敢攀我们这门亲家。前两年倒也来过几位说媒的,结果都被他这副阴阳怪气地模样给吓坏了,对人家就跟审贼似得,弄得后来是没一位敢上门的,眼看琪儿都快十八了,这要是还嫁不出去岂不让人笑话?要是真因为这耽误了女儿一生的幸福,我和你这老鬼没完!”
眼看这俩口子又要吵起来,一旁众人赶紧解劝,琪儿姑娘也赶忙上前说道:“娘,当着这么多前辈说这话也不怕让人见笑。”
“没事,道长从小看着你长大,萧,李二位也不算外人。娘这不也是为你着急嘛。”
“女儿不嫁,心甘情愿侍奉您二老一辈子。”
琪儿姑娘说这两句话不禁满脸绯红,声若细蚊。“又说孩子气的话,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天经地义。我们俩口子也不能陪你一辈子啊。”
说到这里美妇不禁拉住了女儿的手,脸上露出慈爱之色。“嫂子您也不必太过在意,像琪儿这般聪明漂亮,乖巧听话的姑娘谁家不要。您要是信得过,做媒这事就包我李继先身上了,一定为您物色一个乘龙快婿。”
“哟,若能如此自然最好,老弟你在江湖上出了名的人缘广,这件事嫂子可就拜托你了。”
“咳,咳。”
此时一边的中年人小声咳嗽了两下,看表情似乎是示意夫人别太失礼。美妇与他夫妻多年立刻就心领神会,没好气地说道:“我说你这人真是麻烦,今天在座的又没有外人,装什么深沉啊。再说我自己为女儿找婆家,又碍着你身么了?老弟,你别放在心上,他这人就这毛病。这件事今后劳你多费心了。”
众人看他俩口子如此斗气都不禁暗觉好笑,可脸上又不能带出来,只好强忍着。李继先怕中年人尴尬,忙岔开话题道:“嫂子放心,这事就包我身上了。可惜我们家那小子年纪太小,配不上琪儿。否则咱俩家要是能攀上亲那该有多好啊。”
众人闻言一阵哄笑,反而弄得那位琪儿姑娘大是害羞。又闲聊了几句,李继先赶忙吩咐店家上菜,他是名门之后,家道殷实,对于吃喝玩乐之事那是件件在行,整桌酒席丰盛之余又不乏敏学巧思。连中年人这等眼高于顶之辈也不禁暗挑大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