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用早饭时唐艳卿将衣服还给了褚桀。“嗯,熨得真不错,乍一看和新的一样,怎么还有一股香气?”
“哦,熨完之后我又特意用香帮你熏了一下,只可惜这种山野之地找不到什么好香料,只好请褚大哥将就一下了。”
“没事,没事,愚兄是山野之人,对于这方面一向不讲究,只怕要辜负妹子一番心意了。别说,还真看不出来妹子你一个名门闺秀居然这么会做家务。”
“褚大哥客气了,家里人总说三姐妹之中属我做事最是笨手笨脚呢。”
明明之前俩个人还彼此互不交谈,可今天却谈笑风生,气氛融洽,这让一旁的项,凌二人感到莫名其妙,一头雾水,这俩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唐艳卿居然会为褚桀熨衣服,莫非他俩之间…项,凌二人尽管满腹狐疑,可谁也不可多言,毕竟这俩人他们一个也得罪不起。之后一路上褚,唐二人有说有笑,颇为亲近,似乎之前的阴霾就此烟消云散,可只有俩个当事人自己内心才感受得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只是大家谁也不愿破坏这种气氛。“到了。”
这一日中午一行人来到了一处庄园,项宣示意大家停下。“怎么,不是说他们大寨在洞庭湖吗?怎么在这里就停下了?”
褚桀好奇道。项宣答道“褚兄有所不知,这里已到了他们大寨的外围,这伙人做的是刀头舔血的买卖,平时甚是小心,这个庄子就是他们的一个岗哨,若不经此通报,外人休想轻易入寨。”
“小小一个山寨,规矩倒是不少。”
“褚兄小声些,咱们此来乃是搬兵,最好还是不要得罪他们为好。过会儿一切交涉俱交给小弟负责,大家切莫轻举妄动。”
项宣叮嘱已毕,这才要上前叫门。“谁啊?”
不一会儿里面出来一个庄丁,一身劲装,神情颇为戒备。“九江双义镖局项宣今日特意带人前来拜访柯大当家,有劳仁兄通禀一声。”
别看项宣在褚桀,唐艳卿等人面前似乎不值一提,可这也分和谁比,在南七省提起“白马银枪小霸王”的名号,黑白两道都要给上三分薄面,来人闻言顿时一愣,上下打量了一通项宣,声语之间立刻客气起来了,说道:“莫非阁下就是项总镖头?”
“仁兄客气,正是项某。”
“哦,原来是贵客到此,失敬,失敬,诸位且请稍待,容小人向上通报。”
“有劳。”
大门重又合上,众人大约在树林等了一柱香的功夫,忽听门内一阵响动,接着走出俩人,为首的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身材矮小,看外貌似乎是乡村野店的掌柜店东,透出一股市侩之气。一见项宣立刻上前施礼,说道:“果然是项总镖头到此,有失远迎,当面恕罪啊。”
项宣认识他,这陈柯寨他来过多次,知道此人姓陈名义,乃是这座山庄的总管,大寨的一切迎接招待任务都是由他负责,项宣前几次上山都是由他领路,当下回礼道:“总管客气,实是项某等人来的唐突。”
“总镖头说哪里话来,我家大寨主前几日还念叨久未见您前来,颇为想念,没想到说曹操,曹操到,这回来了可一定要多住几天,以便我等一尽地主之谊。哦,这几位是?”
“哦,这几位都是在下的朋友,久仰大当家威名,故而此番特来拜见,不知可否唐突?”
“哪里,哪里,项总镖头的朋友就是我们的朋友,敝寨欢迎之至,这里不是讲话之所,有劳诸位随我来,小人这就领各位上山。”
陈义边说边将众人往里面让,项宣见状回头对大家使了个眼色,众人会意也不多言,当即随着陈义入内。这座庄园外观其貌不扬,可内里却别有洞天,道路曲折有如迷宫相似,众人随着陈义七扭八拐这才来到一座大厅,里面陈设布局颇为考究,似乎是山庄的待客之所,陈义招呼众人入座,不一会儿小童端上了各种瓜果茶点,虽说山野之地无甚佳品,却胜在新鲜干净。“各位但请小坐,这里去往大寨还有数里水路,我已通知山上派船来接。片刻便至,各位暂请稍待。”
原来这陈柯寨的主体修建在洞庭湖中央的一座小岛上,异守难攻,平日交通都靠船只往来接送。项宣之前来过,故而知道其中内情,当下赔笑道:“总管客气。”
“哦,不知项总镖头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陈义突然问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有一笔生意要与大当家商议,怎么,总管突然问起这些莫非最近经常有人前来拜访不成?”
项宣是半个生意人出身,说话滴水不漏。“啊,没有,没有,小人也只是随便问问,诸位喝茶,喝茶。”
陈义见套不出话,一时间神色大是尴尬,忙趁机转移话题。“嗯。”
此时一旁的唐艳卿端起茶杯刚想喝,忽然似乎察觉到什么异样,顿时眉头一皱。“妹子怎么了?”
坐在她身旁的褚桀见状赶忙问道。“总管,贵寨这茶气味好特别啊,是什么茶叶?”
唐艳卿没有搭理他,反而转过头对一旁的陈义说道。这位陈总管闻言脸色顿时微变,可很快还是强作欢颜道:“姑娘果然是识货之人,这乃是咱们洞庭湖土产的君山银针,历代皆为贡品,天下驰名,山野之地别无他物招待贵客,也就这茶叶还勉强算拿得出手。怎么,姑娘问这莫非有什么原故?”
“没什么,只是随便打听打听而已,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君山银针,难怪香气如此特别。”
唐艳卿边说脸上边露出一阵意味深长的冷笑,陈义被她笑得浑身汗毛直竖,心说莫非这小妞看出破绽了?可这位陈总管毕竟经多见广,心中虽然暗怀鬼胎,脸上却尽量不带出来,笑道:“姑娘客气,这茶趁热喝最好,姑娘这杯想是凉了,要不我通知下人给您换一杯?”
“不用,不用,这水温正好。”
唐艳卿说罢,端起茶杯就品了一口,接着整个人顿作惊讶状,赞叹道“嗯,果然好茶,果然好茶。”
“姑娘喜欢就好,喜欢就好。”
陈义闻言顿时如释重负,赶忙在一旁连声附和道,心中暗想:“总算是一场虚惊,还以为是被这丫头看出了破绽,这下可好,即便你是大罗金仙,只要喝下了这杯茶也管教是插翅难逃!”
“哎哟。”
众人闲聊了几句,忽然只听得项宣一声哀嚎,表情颇为痛苦。“项总镖头您怎么了?”
陈义见状忙故作惊慌状。“这茶…”项宣这话还没有说完,眼前一黑整个人便躺倒在地,再看褚桀等三人此时也竟皆变色,刚想站起,又似乎四肢无力,不一会儿也各自摔倒,人事不省。“总镖头,列位,你们醒醒?”
陈义见状忙上前对着众人一阵摇晃,可任凭你怎么动,怎么呼喊,四人依旧是毫无反应,似乎昏迷一般。“哈哈…”确定四人确实丧失抵抗能力之后,陈义不禁是一阵大笑。“总管如何,得手了吗?”
此时之前那个开门的庄丁在一旁问道。“你看呢?”
陈义边说边踢了一脚身旁的项宣,神情大是得意。“江湖上把个项宣夸得和什么相似,结果到头来任凭你奸诈似鬼,还不是喝了大爷我的洗脚水。”
“总管英明,他们哪里会想到这中下了我们独门秘药“神仙醉”,此药只要服下哪怕是“疯僧”济善在此,司徒文峻重生十二个时辰内也休想醒来,总管此次可是立下大功一件啊。““这当然,不过老九你这次也是出力不小,戏演得不错,没让他们瞧出破绽,回头到了山上本总管一定为你请功。”
“多谢总管提拔。”
“好说,好说,估计山上的船也快到了,这几个人难缠得紧,刚才那个险些被那个小妞瞧出破绽,为免夜长梦多,你赶紧带兄弟们把他们几个捆好,我过会儿亲自把他们押上山复命。”
“明白。”
老九闻言当即应允,不一会从里屋走出几个喽罗兵,各拿绳索将项宣四人捆了五花大绑。这些人说是庄兵,可实际上与江湖上的山贼土匪无异,一看到唐艳卿这幅花容月貌如何能不动心,尤其是昏迷之后,“毒手观音”睫毛低垂,双眉微蹙,似乎极为痛苦,又似乎是酒醉无力,显得越发撩人。有几个没出息的免不得趁机动手动脚。陈义在旁看到连忙喝止道:“你们做甚?!”
“总管对不住,弟兄在山上憋了好几个月了,一见这娘们的姿色,难免动心。”
“一群没出息的活,这辈子没见过女人啊?我关照你们都给我老实些,这几个人来头非小,如何处置需听上头的吩咐,如有闪失你们担待得起吗?”
“总管放心,上面只是要人,我们弟兄摸几下又不会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