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见她笑,那笑容是这么美,甚至连同为女人的薛九都感觉心中一动,脸上飞红。“九姑娘不必着急,究竟发生了什么,你就慢慢道来吧。”
此时褚桀早已在拓跋玉的搀扶重新躺下。听褚桀这么一问,九姑娘这才回过神来,她喝了一口茶,这才详详细细将整件事的经过讲述一边,个中之曲折离奇听得褚桀等人也是乍舌不下。“好狠毒的家伙,这个叫卫华的,还有他那个什么悟空宗的究竟是何来路?为何非要把你们赶尽杀绝不可?”
听完九姑娘的讲述,褚桀不禁好奇道。“这…”九姑娘闻言不禁有些犹豫,似乎欲言又止。一旁拓跋玉见状心领神会,知道白莲弟子轻易不能向外人透露本教的机密,于是便代为解说道:“白莲教其实是由大小不一几十个宗派所形成的,大家对于教义的理解不一,互不统辖,白莲教只是外人对他们的统称而已。九姑娘他们这一系属于无为宗,信奉地是无生老母,在白莲教中属于比较温和的一派。而所谓的悟空宗则信奉弥勒佛,白莲教义认为世界上存在正,邪两种力量,二者不断争斗,现世邪恶的一方占上风,所以人世间才会有如此多的苦难与不。可终有一天弥勒将降临世间,带领世人最终战胜邪恶,建立一个真正的太平世界。所以对于现世的不公,白莲教徒大多采取抗争的态度,可天长日久难免有些人就走入了极端,认为只有目的正确,采取什么手段并不重要,所以就开始为非作歹,乃至滥杀无辜,悟空宗就是这一系的代表,当年有不少正道人士看不过去,出面阻止,结果反而遭到了他们的疯狂报复,此举直接导致了五大宗与白莲教翻脸,从而挑起了后来的”白莲之乱“。所以从这个角度而言悟空宗等激进派恰恰是导致白莲教衰败的罪魁祸首,所以在教中内部许多宗派也对他们持敌视态度,可他们自己却执迷不悟,丝毫不知悔改。”
白莲之乱“后各宗派实力都大受打击,基本将活动由公开转入地下,而他们悟空宗始终不愿放弃“光复圣教”的梦想,所以这几年一直在江湖上暗中活动,只是没有黑龙会那么张扬就是了。那个卫华就是他们的头目之一,昔日江湖人称“玉面夜叉”,出了名的艺狠心毒,根据我的情报此人如今躲在苏州城外大树寺,假冒僧人,法号“了明”。只是没想到他们为了所谓的“宝藏”居然连自己昔日教友也不放过。”
褚桀心知自己这个“好媳妇”是当今江湖上头号情报贩子,她说的消息绝错不了,当即点头道:“原来如此。所以九姑娘这次前来莫非是想求我帮你们教众报仇?”
“不错,原本这是我们教派内部恩怨,不敢牵连外人,可如今教众四散,我人单势孤,不得已也只好出此下策。当今天下有能力对付悟空宗者寥寥无几,其中褚兄与我白莲教似乎颇有渊源,您又生性喜事,所以小妹想您应该会有兴趣出手想助。”
“行,你倒还真了解他。”
拓跋玉闻听此言不禁“噗嗤”一乐,一脸坏笑地看着褚桀,似乎在说:“怎么样?又惹麻烦上身了吧?”
褚桀狠狠瞪了她一眼,转过头对薛九温颜道:“九姑娘不必激动,悟空宗所作所为令人发指,此事我们肯定不会坐视不理,只是事关重大,容我们几个商议一下,你远道而来想必辛苦了,妹子劳烦你带她下去休息吧。”
唐艳卿闻言点了点头,来到薛九身边说道:“妹子,咱们走吧。”
若换了寻常女子,此时多半以为褚桀是在故意搪塞,指不定要如何哭闹纠缠。可薛九年纪虽轻,见识不断,知道褚桀既然这么说多半是答应了,自己过分纠缠反而不利,所以当即起身,冲褚桀再施一礼:“那有劳褚大哥以及诸位费心,若得报此仇,九儿此生即便为奴为婢也自甘愿。”
“九姑娘言重了。”
褚桀赶忙客气了几句,二女这才退出,她们才刚一走,褚桀不禁一头靠在枕头上,仰面看着天花板,似乎颇为苦恼。“接下来怎么办?”
他似乎是问自己,又似乎在问拓跋玉。“多收一个妹子不是挺好的。”
拓跋玉便收拾房间边答道。“谁说这个了,人家九姑娘此来乃是求援,并无他意,你这又是想到哪去了?”
“我看可没有那么简单,天下高手那么多,好管闲事的也不少,她怎么偏偏千里迢迢来找你?何况你以前不是说过当初还是以为他们绑架了阿夏才打过一次交道,大家明显是敌非友,就说他们佩服你的胸襟度量,可如此大事为何又要来拜托你?此生即便为奴为婢也自甘愿,这话摆明了是说事成之后准备以身相许,我看这个九姑娘摆明是对某人心生好感!”
“不至于吧,我哪有这么讨人喜欢?八成是你又想多了。”
“我是宁可自己想多了,原以为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真心实意地,没想到又是个招蜂引蝶的主,我的命还真苦啊。”
拓跋玉边说边故作苦恼状,单就耍小性子这点来说唐艳卿真心不是她的对手。“哎,被你这么一说怎么感觉我这个人这么混蛋呢?都是别人自己找上我,和我本身没关系啊。”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天下的男人何止千万,人家干么单单找上你?是稀罕你貌比潘安呢?还是才如宋玉呢?得了便宜还卖乖,不理你了。”
拓跋玉说罢装作气呼呼地样子便走。“玉儿,玉儿…”褚桀见状赶忙想叫住她,可对方连理都没理就此消失,只留下褚桀一个人在床上暗自苦笑。“大哥。”
不知过了多久,门帘一挑,唐艳卿的身影翩然而至,平日她进入别人的房间总是特别守规矩,非要得到别人的同意才肯进屋,可唯独褚桀的房间是个例外,她几乎是进出自由。“哦,妹子来了,九姑娘怎么样了?”
“刚睡下。”
唐艳卿边回答边搬了把椅子坐到褚桀身边,尽管对方是自己的意中人,可唐艳卿毕竟是名门闺秀,平素交往基本以礼自持,像拓跋玉那样坐到褚桀床边这种事,“血手观音”是说什么也干不出来的。“她远道而来,久历辛劳,想必也是累了。这几天就劳烦妹子对她多加照顾了,你恐怕也看出来了她和玉儿有点隔膜。”
“大哥放心,一切交给小妹便是,我挺喜欢这位九姑娘的。”
唐艳卿这倒不是客气,在薛九的身上她多少看到了一些自己小妹唐少卿的影子,多时不见,也不知这个苦命的姑娘如今过的怎么样?“那就劳烦你了,说来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褚桀不禁感慨道。“那这件事大哥你准备管还是不管?”
“人家都求到咱们面前了,能好意思不管吗?而且…这件事与我也不能说毫无关系。”
“此话怎讲?”
唐艳卿闻言顿时一愣。褚桀犹豫了一会儿,似乎在考虑该不该说,最终他还是选择了相信唐艳卿,于是便使了个眼色,唐艳卿与他相处已久,二人颇有默契,当即领会,赶忙挑门帘看了看,见屋外并无旁人,这才把门带上,坐回原位小声道:“大哥但讲无妨。”
“妹子可还记得我以前和你说过的我与林易之之间的故事?”
“当然,起初小妹简直有些不敢相信,没想到大名鼎鼎地”白虎郎君“居然没死,之后居然还会有这么一段离奇地经历,能让大哥你如此佩服,连小妹我都恨不得亲眼一睹其风采,只可惜到头来他终究还是难逃那一日。”
想到林易之最后的惨淡结局,唐艳卿也不禁颇感唏嘘。“其实事情到这里还没完,林大哥临死前托任大夫转交给我一叠手稿,其中大多是他总结的一些武学精义与江湖见闻,最后是一张牛皮纸以及一封信,这其中就提到了所谓”白莲教的宝藏。”
尽管早已有所准备,可听褚桀提到这件事,唐艳卿依旧是大吃一惊。”
怎么,妹子对此事也有所耳闻?”
看到对方的表情褚桀不禁问道。“这件事当年轰动江湖,谁人不知?我也曾听师傅提起过,她言说白莲教信奉互帮互助,财物由全体教众所共有,因此往往会将所有教众的财产集中起来,统一分配,白莲教徒鼎盛时数以万计,天长日久自然积累起了一笔极为可观的财富,江湖中人相信在大战前夕白莲教悄悄将大部分资金转移到了他们的总坛,以备战时所需,可问题是在攻陷白莲教总坛之后大家却根本没有找到这笔财富,有些人推论也许传言有误,根本不存在这笔所谓的巨款,然而更多人则相信这笔资金是在总坛陷落前被转移了,藏在一个隐秘地所在,作为白莲教今后复兴的资金。之后各方势力为此想尽办法,疯狂地寻找这笔宝藏的下落,可忙活了许久却全都一无所获,故而这个传言也渐渐在江湖中冷却了下来,多数人都只将其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已。难道说…”“不错,传言并无虚假,那笔宝藏确实存在,当日白莲教总坛即将陷落前,教中上层召开了一次紧急会议,为了日后东山再起而紧急转移了这笔资金,此事进行的极为机密,只有林大哥在内的极少数人知道其中的内情,这些年来白莲教余众之所以一直追着他不放就是想知道这笔宝藏的下落,可林大哥经历了九死一生,早已看透世情,觉得假如这笔宝藏假如落入人手非但无助于“光复圣教”,甚至有可能引起更大的杀戮,连累更多无辜的人,所以对于这个秘密他一直守口如瓶,直到临死前才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记录了下来,连同藏宝图一起托付于我,希望我能替他守护好这个秘密。这件事一直以来我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过,妹子你是第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人,我相信你能够保守这个秘密,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