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又早早离开。夜宸渊晨起上朝,白日练兵,晚上回桃林过夜,再也没回过王府。他甚至想过,这样跟兰司羽在这里住下去也不错。他只要上朝练兵,回家后家里只有她,没有任何纷争,也是一种静谧。兰司羽并没有因为他要来回奔波而心软。有人曾经说过心疼男人就是女人一生痛苦的开始。她喜欢夜宸渊也不是因为心疼他的不容易,而是因为他值得她爱,而不是可怜。然而,兰司羽不同情夜宸渊,其他同情夜宸渊的人就一个个的上门来了。先是兰相,不知道从哪里得知她的所在,火急火燎地跑过来把她痛斥一顿,说她心胸狭窄,连亲生姐妹都容不下,更说因为不以男人为重,让夜宸渊来回奔波,受人话柄。接着是楚老太君子也以身子不适为由让楚澜风把她叫到楚国公府,劝她想开些,毕竟自古男人三妻四妾,而妻子的责任就是为家庭开枝散叶。最后是兴王妃奚落:“看你挺聪明的一个人,怎么这么想不开。男人是个屁,钱和权利才是最紧要的。你不为自己打算,也该为肚子里的孩子打算。你躲在这里吃稀饭,府里两个贱鸠占鹊巢撒着欢呢。你就应该趁着这个时候王爷还对你有几分愧疚,赶紧让他对你做出实质的承诺。必要的时候签字画押也是要的。”
所有人里,就兴王妃的话有些动摇。她留在这里有部分原因也是因为孩子,哪怕在现代社会有父亲的孩子都会被人欺负,更别说这样的封建社会了。她想给孩子争取一个完整的家庭。许氏也来过,也是想让她想开点,可是看到她那失望至极的模样,所有的告诫都咽回了嘴里,只有一句:“娘如今有几间铺子,有皇上的赏赐,月银也不少。真要和离,娘养你。”
就这一句话,让兰司羽原本“不行我就不告而别”的打算瞬间就打消了。如果有一天她要走,一定要告诉许氏。而此时的宸王府正如兴王妃所说,兰司情和叶青青正鸠占鹊巢撒着欢。特别是兰司情,因为连夜宸渊都不在,她没了任何顾忌,俨然就是王府的女主人。她撑着腰,挺着尚未显怀的肚子,傲慢地训斥着府里的每一个人。有时候遇到叶青青,她也不再像以前那样恭敬有礼了。叶青青在花园里散步,诗兰不在跟前,兰司情刚好瞧见了,立刻上前去,讥讽道:“呦,这不是叶姑娘么?你那嗓子不是跟十一皇子没什么关系?怎么还懒在宸王府不走?难道又想出什么讹上我们王爷的借口了么?”
叶青青没有接话,兰司情立刻笑了一下:“也是,虽然你讹不上我们王爷了,但你的嗓子确实是哑巴了。真可怜!你现在肯定很想说话,很想反驳我吧,真可惜,你以后是个哑巴了。”
叶青青脸色发青,兰司情看着她那想骂死她而不能的样子,高兴极了:“啧啧,真是个可怜的哑吧。”
这时王嬷嬷匆匆走过来,看到叶青青在,便小小声地在兰司情耳边说了一句:“绣娘来了。”
兰司情皱眉了一下眉,扫了一眼叶青青:“这花啊,马上就该枯了。叶姑娘慢慢看,毕竟啊,你也不是能年年看到王府花园的人。我么,就先走了,毕竟我就住这,随时想看都可以。”
兰司情走后不久,诗兰回来了。她看着兰司情的背影,皱眉:“她怎么来了?”
叶青青等着司情转过了假山,低低说了一句:“过去看看。”
齐名宣就躲在假山的山洞里,看到兰司情过来,立刻迎上了来,低低说了一句:“好香啊。”
兰司情看他那样就知道他起了色心,轻轻地拍了他一下:“死相。”
这一下拍的齐名宣心猿意马。他四处看了看,不见有人,便在兰司情的掌心捏了一下,低声笑了一下。齐名宣虽然仍做绣娘打扮,但兰司情还是警惕地看了看四周,见没有人这才冲齐名宣抚媚一笑,回了馨妃院。叶青青从一簇花园从缓缓起身,眯着眼睛看着远去的两人,唇角勾起一抹森然的笑意。“看到了吗?”
叶青青一张口,声音脆若百灵。诗兰点点头:“看到了,那绣娘握了侧妃娘娘的手。”
“是不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嗯,瞧着是不太正常。”
“这人是谁?”
“听说是窄袖鎏金宫裙的绣娘,听说情侧妃有许多这样的宫裙。”
“窄袖鎏金宫裙?”
叶青青冷笑,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她是知道,原来兰司情竟然还有这样的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