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澜风被她问地有些发懵:“嫂子的意思是,死的那人不是真正的玲珑阁主?”
兰司羽点了点头:“嗯,感觉这看起来更像是金蝉脱壳之计。这阁主早早养了替身在关键时刻为他去死。真正的阁主则可以趁着大家放松警惕时全身而退。”
楚澜风闻言神色一变,随后自嘲一笑道:“我竟然沉浸在欢喜当中,没有想到这点。”
林天在旁边替他说话:“澜风何必自责,后期的审问不是三司会审么?那些老东西们个个都是人精,都想早点结案民早早了事,根本不想节外生枝。你又何必都将过错往自己身上揽。”
楚澜风还想说什么,林天就叉开了话题,看着兰司羽问,“表嫂似乎对玲珑阁特别感兴趣。澜风说当初陈侍郎的死,也是受了表嫂的起发去开始去查玲珑阁的。是吗?”
兰司羽当然不可能跟她说自己也可能是玲珑阁的一员,笑道:“哎,我也是瞎猫撞上死老鼠。谁知道一猜就中呢。”
林天忍不住赞叹:“表嫂不愧是女中诸葛,其他女子怀了孩子不是赏花就是琴棋书画,游园逛街。只有表嫂与人不同,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表哥有你这样的贤内助难怪其他女人都瞧不上。”
兰司羽没好气地说:“如果不是当初你委托夜宸渊照顾叶青青,我们本来可以非常清静,温馨幸福!你这个罪魁祸首!”
林天搬起石砸自己的脚,连忙端起酒杯:“我自罚,自罚一杯。”
楚澜风突然想起今天的另一个目的,问:“表嫂,我能不能见见府上的侧妃?齐名宣的死,我有几句话要问她。”
兰司羽立刻把玲珑阁放到脑后,绕有兴趣地问:“怎么了?是不是查出齐名宣的死跟兰司情有关系?”
楚澜风点了点头:“正是。我跟几位认识齐名宣的人打听一些跟齐名宣走的近的一些公子哥。他们说齐名宣一直做的是后宅女人的生意,但他一直暗中服务五石散,银子并不敞手。但前一阵开始,齐名宣出手便十分阔绰,几乎到了挥金如土的地步。便有人猜测他可能攀上了哪个后宅夫人。有一次齐名宣五食散用多了,人有些迷糊时说出吃过御膳也不枉此生了。御膳能到后宅,也只能是那几位皇亲国戚了。我便又查了御膳房半年来送往宫外的所有御膳。其中便有传到宸王府给兰侧妃怀孕补身这一项。所以我想问问兰侧妃关于齐名宣的一些情况,看看有没有信息可以协助破案。”
楚澜风分析的头头是道,兰司羽简直要被他点赞。多好的孩子啊,竟然靠着自己的本事查到兰司情的身上了。楚澜风说了解那都是客气了,现在他已经怀疑兰司情了。兰司羽没有犹豫,立刻派人去馨妃院把兰司情请过来。兰司情这段时间乖的很,安安分分地呆在自己院子里,不再像以前那样找兰司羽的麻烦。她现在就等着孩子出生,母凭子贵,一举打倒兰司羽。去的人很快就把兰司情带回来了。王嬷嬷扶着兰司情,那小心翼翼的样子,令人主院里的下人自动退开好几米,生怕被她讹上。楚澜风是世子的身份,兰司情给他见过礼,然后在陈婶端过来的椅子上小心翼翼地坐下。楚澜风十分直接:“今日麻烦侧妃娘娘前来,是有个案子想向侧妃娘娘打听一些消息。”
兰司情仍然是较弱如白花的样子,温温柔柔地问:“世子有什么话尽管问便是。只不过我长期都在院中呆着,不知能否帮上忙。”
楚澜风留意她的面部表情,问:“请问侧妃娘娘认不认识一位名叫齐史宣的男子?”
兰司情脸上现过几分疑惑:“齐名宣,这名字,好熟悉啊……”楚澜风也不着急,在一旁提醒道:“他是鎏金宫裙绣坊的老板……”而兰司羽跟他几乎同步,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他是鎏金宫裙绣坊……对,老板……”楚澜风似乎松了口气的样子,说道:“侧妃娘娘能想起来甚好。”
兰司情看着他,狐疑地问:“那位老板怎么了?我因为怀疑,这一阵都没有跟他订过宫裙了。”
楚澜风看着她问:“侧妃娘娘最近一次跟他走动是在什么时候?”
这话仿佛碰到了兰司情的痛脚,她立刻失口否认:“世子慎言,他一外男,我怎么可能会与他见面?”
“那往日是如何订制宫裙的?”
“往日都是青荷拿了我的尺寸去订衣裳,制好后或是青荷去取或者她的绣娘送上门来。”
楚澜风不理会她生不生气,自己问自己的,“齐名宣前一阵死了,侧妃娘娘可否知情?”
兰司情神色一懵,仿佛十分不敢相信:“死了?不会吧?怎么死的?”
“被匕首刺死的。”
兰司情露出惋惜之色:“太可惜了,看起来还很年轻的样子。”
“齐名宣遇害前两日,你曾请赵府公子到过王府,不知道您跟赵公子商议何事?”
兰司情拢在广袖中的手猛地缩紧,掌心一片汗湿。她仍然是温声道:“楚世子这话何意,什么时候表兄妹间不能走动了?你这样像审犯人般审我,是怀疑我跟表哥有什么龌蹉还是怀疑我跟齐老板的死有关?”
楚澜风十分淡定:“侧妃娘娘不必着急,我只是想向您做些闻讯,可能从中能得到一些破案的线索。”
“我与齐名宣不过是在外公生日宴上见过一面,后来也没有再见,你问做什么?那日宴会上见过他的人多了去了,你都去问了么?好”“那日宴会上的其他人都不如侧妃娘娘这般好记性,还记得他看起来年轻。”
兰司情一噎,说道:“当时他曾为我解围,我自然有些印象。”
“有些人记忆就是比一般人好些的。”
兰司羽在旁边幽幽地说:“我与齐名宣也有一面之缘,那日我将他救醒后他也能认出我。”
兰司情心头一慌,扯着嘴角僵硬道:“是吗?姐姐不是不穿宫裙么?怎么也见过他?”
“你买宫裙都可以不见老板,那我见到老板自然也可以不买宫裙。”
兰司羽慢条斯理地扫了她一眼道,“不过我嘛,就是在王府门口见到的。他说他是来给你送宫裙的。”
兰司情贴身的衣物都浸汗来,沉吟片刻方才说道:“姐姐说的,可是他们綉坊的绣娘?”
兰司羽扬了扬眉:“难道不是同一个人吗?”
兰司情瞬间恼羞成怒:“姐姐你这是什么意思?那绣娘是正经八百的女子,齐名宣是男子。能是一个人吗?你这分明就是诋毁,是栽赃,是陷害。今日王爷不在府上,你便找楚巨子和林公子过来诈我?你就这么容不下我们母子吗?”
兰司羽对她此时的反应早就预判,没有证据她肯定不会承认的。她淡淡地问:“那绣娘如今在哪里?”
“我哪里知道?人家是绣纺的绣娘,又不是我的奴婢。你这么咄咄逼人到底有何目的,是欺负我如今无依无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