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人。原来,他正在打坐,太过入神,所以没听到外面的动静。小和尚的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这位先生,你怎么在住持的房间里?”
副区长明显愣住,狠狠的瞪向左侧的中年男人。中年男人哭丧着脸,一副“我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这样”的无辜表情。他们的人,明明骗了一个女学生进来。人一进入这里,副区长随后就带人来堵着了。“顾先生原本就是本寺的俗家弟子,他功成名就后,每年捐赠巨款给寺里。他是本庙的恩人,他进来这儿,难道不是名正言顺?”
小和尚反唇相讥。来都来了,怎么能不彻底检查?副区长搬出堂而皇之的借口,“听说有外围女应住持之约,进来这里。为了安全起见,顾先生不介意我们检查一下,以表住持的清白吧?”
男人冷眸冷脸的,倒也没有拒绝。副区长使了一个眼色,他带来的人就一哄而上,开始地毯式的搜查了。不足15平方米的狭小房间,连个衣柜都没有,有没有藏着人,不是一眼就能看穿?那帮傻子连床底都爬进去,用手电筒仔细照着。书桌和椅子也被倒过来,一无所获。“抱歉,看来是有人恶作剧,我们先走了。”
副区长悻悻然的笑了。“拿我的名声来大做文章,还算是恶作剧?”
猛然出现在房门的高大男人,僧袍笔挺,一身正气。“住持说得没错,这哪里是恶作剧?简直就是诽谤,恶意抹黑我们寺庙的名誉。应该报警,让警察来调查,彻底揪出幕后黑手!”
小和尚义愤填膺的掏出手机,拨打了110。住持对于他的做法,给予赞许的点头。副区长哭丧着脸,头皮发麻的被警察喊去协助调查。房闲杂人等全部散去,禅房之内只留下顾昕寒和住持。住持给了顾昕寒解药。他立刻吃下,体内的邪火迅速泄去。缩在男人宽大僧袍下的娇小少女,此刻面红耳赤的爬出来。“阿寒,她...竟然真的有个女孩进来我这里...”住持大吃一惊。“顾叔叔,谢谢你肯让我躲在这里。”
初夏一身的热汗。“你认识她?”
住持再度惊住。“朋友儿子的同学。”
男人站起来,脱了僧袍,依旧是黑衬衫、黑西裤的精英打扮。“孩子,你快走。”
住持突然惊,想起了什么。他的提醒的话音一落下,初夏就听话的逃了。她的身影一消失,副区长那帮人再度去而复返。副区长刚才跟警察离开时,左想右想,都觉得不对劲。他的人假扮扫地僧,明明把人引进去了的。当时,禅房前后左右都有他的人守着,那个女的怎么会凭空消失?他借口上厕所,支开警察,再次带人杀回来。却一无所获。站在院外树林里的初夏,看着副区长等人两手空空的出来,不由得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外围女,就是站街女的意思。她懂得的。刚才那种情况,若是顾叔叔没有及时穿上住持的僧袍,遮住她蜷缩地面的身躯,她的行踪就暴露了。到那个时候,被媒体报道出来的事情,就不是住持嫖娼。八卦杂志会写成顾昕寒猥亵未成年少女。他的名声,她的清白,都会毁于一旦。两人就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冤屈。虽然她不懂何为猥亵,但是电视上报道的猥亵案例,都是男女衣衫不整的躺在同一张床上。好险!她躲过了一劫!可是,回忆起那只滚烫如火的大手,她就伤心得无法克制,呜呜的哭出声。她失去了作为一个女人,最干净美好的东西。电视上都是这么演的,女子不可对外人显露的隐私,只能被自己的丈夫碰触。现在她脏了,不贞洁了。少女哭得稀里哗啦,走回谭冉冉那儿时,哭声还是止不住。“哎哎哎!这是怎么了?不是给我找鞋子去的吗?找不到也不用哭啊,我又没有怪你!”
谭冉冉不明所以,胡乱的安慰着。初夏宝宝心里苦,又没法把这种羞人的烦恼随便对人倾诉。因此,特别憋屈的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脸蛋儿羞得红艳艳的。谭冉冉看傻了眼。这个磨人的小妖精,哭泣还附带脸红的。她到底是在伤心?还是害羞啊?...禅房这儿。住持忧心如焚,“阿寒,解药我也去给你找回来了。等会儿,你就下山吧。”
“下山?”
折叠僧袍的男人,优美的指尖轻轻摩挲,笑看着住持。只是,他的笑容并没有一丝上升到眼底,“一年一次,我怎么能错过?”
“你会死的。”
住持恨铁不成钢的严厉声调。“死了,刚好有你替我祷告。”
“阿寒,这么多年了,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
住持的眼神转为柔和。“值不值得,从来都是他说了算。”
顾昕寒悠闲自得的转身,朝房门走去。“早知道你这么冥顽不灵,10年前就不该把你从山脚下捡回来,免得每年都要为你提心吊胆!”
住持气急败坏。男人斜斜的勾唇,语气里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你捡了,还医治了我一年。”
“整天花心散漫,游戏人间,你这辈子就打算这样渡过?”
住持实在是受不了他每天身上都是不同的香水气味。“想让我成家?”
“你也30岁了,可以结婚生子了。”
“那也得有女人肯嫁给我啊!”
他的表情,难得的呈现出吊儿郎当。“你们这帮孩子,一个比一个倔。你什么不比,非得和他比心狠?”
住持气得头顶直冒火。“对了!”
踏出房门的男人,折回来叮嘱一句,“刚才那个小朋友,让人去瞧瞧,别让她自杀了。”
“什么?她看着天真烂漫,这种人除非生老病死,否则不会轻易轻生。”
“我当时药性大发,碰了她一下,她思想保守,可能会想不开。”
男人的神态转为严肃。他临走前,那张精致无比的侧脸,竟是透露出一丝趣味。住持在屋内一脸的茫然。阿寒碰了那个小女孩不该碰的位置?难道...?住持一脸的惊悚。但是,看她走路健步如飞,不像是经历过惨绝人寰的遭遇。那个臭小子,话也不说清楚。吊他的胃口,又逼着他帮忙。住持有气无处发,找出室内隐藏的微型监控器,看当时房内发生了何事。这种监控器,能透过黑暗,清晰的记录下屋内之人的一举一动。住持把监控的时间调到副区长带人进去的十分钟前...看完了,住持老脸一黑!...庙门外。“哎哟!我的小姑奶奶,你别哭了!行不行?问你发生什么事了,你又不肯说!”
谭冉冉很郁闷的抱怨。初夏比她还郁闷。自己的清白无缘无故的被毁了,又不能对别人倾诉。除了大哭特哭,初夏还有什么发泄方法?突然间,少女的声音止住。她被眼前的狂放场面吸引了。一个娇俏可爱的女孩,跟男同伴嬉嬉笑笑的跑过初夏的跟前。“阿虎,你居然敢戏弄我,看我不打死你!”
女孩嗔怪的笑骂着,小嫩手就往男生拍了一下。“我的好青梅,别打别打,我女朋友都不舍得打我的!”
男生哈哈大笑着躲开她。初夏目瞪口呆。“怎么了?没见过好朋友打打闹闹啊?”
谭冉冉也看到了他们的举动,并没有觉得不妥。那个女孩,看着不是故意打在那个部位的。男生太高,她太娇小。她想打他的后背,手够不着吧?旁人都和谭冉冉相同的想法,所以都没有露出什么异样的眼神。初夏吃惊极了,“你也觉得这样的行为很正常?”
“正常啊,他们又没有亲吻搂抱。”
谭冉冉很惊奇的盯着她,“你不会思想这么保守吧?”
就算是两个女孩子玩闹,彼此都会不经意的碰到对方上身的敏感处。初夏心里勒得发痛的那根线,就那么绷断了。她的呼吸都顺畅了不少,心情一好,就破涕而笑了。远远的,那对少年男女仔细观察着初夏。女孩忐忑不安的问,“那个女生这样子,是不生气了吧?”
男孩肯定的回答,“自然是变得开心了,我们替住持解决了一道难题。”
他们是情侣,被住持救过一命。刚才住持电话联系他们,让两人过来演一场戏。女孩听说自己的戏份,是假装无意间用手拍到自己男朋友的臀部。她诧异得不行,不过,还是照样演了。那个女孩看着他们的举动以后,由哭泣转变为微笑,更是让她百思不得其解。再说初夏这边。等谭冉冉休息够了,初夏脱了一只鞋子给她,“我的脚套着袜子,可以只穿一只鞋子下山。你光着脚,不能这样做。”
谭冉冉细皮嫩肉的,很害怕坑坑洼洼的山地伤了自己。她也不推辞,大方的踩了初夏轻软的白色帆布鞋。她个子高挑,鞋子要穿39码的。初夏身高比不上她,骨架很小。35码的小鞋子,把谭冉冉的半只脚都露出来了。一个不明真相的大叔路过,以为她和初夏在穿情侣鞋,悲哀的叹气,“现在的社会,已经男多女少了,女孩子们还自己好上了。我儿子以后不仅要跟同性争老婆,还得提防女人撬墙角啊。”
初夏和谭冉冉面面相觑,后者哈哈大笑。“这个大叔什么眼神?居然把咱们当成拉拉了!”
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初夏边走,边拍着她的后背,给她顺气。少女温柔体贴的娇俏模样,果真有几分小妻子的软萌意味。谭冉冉看得狼性大发,轻佻的勾起她的尖瘦下巴,“小美人,大爷今晚翻你的牌了,记得过来侍寝。”
刚才那位大叔,再度经过她们的旁边,捂着老脸不忍睹视,“世风日下,人心难测啊。可惜了那么漂亮的基因,两个女孩再相爱,也生不出孩子。”
初夏,“...”谭冉冉又是一通狂笑。整个山谷里,到处回荡着她爽朗如汉子的笑声。她性感、个子高,性格开朗,再加上迷人的脸蛋儿,引来一大群男游客的争相示好。初夏被他们无视,快被挤下山去。谭大小姐心里只有沈念安,自然不会理睬别的爱慕者。可即使是这样,也阻挡不了旁人的爱慕之心。一直有人跟随她们下山,叽叽喳喳的说一堆自以为幽默的废话。初夏的耳朵被荼毒得都要聋了。所以,傍晚谭冉冉再邀请她去散步时,她怎么也不肯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