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左亦觉得此事怪异,便不假思索的问,“你是不是有苦衷?才去顾总那里?”
“没有!什么苦衷也没有!”
心虚的少女如惊弓之鸟,跳起来怒吼。不能让倪韵而的丑事张扬出去!她得将这事藏着捂着!她这一剧烈动作,引出身上伤口带来的剧痛。她浑身冒出冷汗,又虚弱的躺回去,气息奄奄。左右问不出原因,男人只好作罢,“我帮你请了两天的假,一日三餐会带过来给你。”
“谢谢您。”
她呜呜的爬起来,给他磕头。“别,这就是小事一桩。”
左亦留下便当盒,苦笑的走出去。这点儿忙,他做起来不算辛苦。真正苦的,是如何面对戴荣得知此事的震怒。戴荣以为她早就失去贞洁,勉强接受她跟过好兄弟的疙瘩。等会儿,知悉她现在才把清白之躯送给顾昕寒,他该有多么的失望?...司家。倪韵而优雅的坐在客厅,手上拿着一份病情报告单。检查者是初夏,写明了她某些隐私之处受损的详细介绍,以及用了哪些药。这单子,是那个女医生开药时,顺便写的。初夏坐左亦的车子出了城堡,便撕扯着丢掉了。倪韵而把那些碎纸捡回来,用透明胶布拼好。单子在手,她得意洋洋,等着即将到回家的司南溪。昨晚,她安装的监控器对着乌漆墨黑的主卧,什么也没有拍到。早上,城堡里又停了电,监控器无法运行,她再次一无所获。幸好,现在有了这张重如泰山的沉沉铁证。哈!姓初的丫头,真是有够愚蠢的!丫的害怕她赌博的丑事传到沈家,令沈文聪夫妇反感,不让她嫁进去?她压根儿就没想过嫁给沈念安。涂着火红色指甲油的纤纤玉指,伸进包包内。她如愿摸到了,那张沈念安中午送给自己的五千万支票。这可是一笔不小的钱,她该如何享受呢?女孩心念流转间,猛然看见门外轰隆隆的直升机。直升机停落,白衬衫黑色西裤的男人,芝兰玉树的踏出机舱。求而不得的挚爱,如梦似幻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倪韵而欢喜的扑上去。左手搂着她,淡笑若竹的男人右手捏住她掌心里的报告单,“乖孩子,这是什么?”
清润的丹凤眼,一目十行扫完整张纸。男人的脸色,果然如倪韵而所预期的,冷冽寒凉。“嘭!”
倪韵而被他粗暴的踹向一边,重重的倒地。她不恼不怨,含笑连连的火上浇油,“南溪哥,你别生气。兴许这个失去第一次,需要涂抹大片药膏的女孩,只是跟初小姐同名同姓呢?”
耳朵被怒火灼烧的男人,听不见任何规劝。直升机重新上升,往初家而去。倪韵而慢悠悠的从停机坪爬起来,双手环胸,意气风发。那一天,无人知道初家发生了什么事。倪韵而只看到司南溪一身是伤的回来。他头破血流,喝得酩酊大醉。男儿有泪不轻弹的他,在家里发着酒疯砸东西。砸着砸着,他通红的眼眶一片云雾。天不怕地不怕,泰山崩于前而岿然不动的淡静男人,哭成了一个失去全世界的小孩。倪韵而心疼极了,温柔的上前扶他,“南溪哥,别难过,天涯何处无芳草...”“滚开!你们这些女人,全都一个贱样!”
司南溪厌恶的反手一拍。倪韵而直接被他拍到了沙发上。她的后脑勺,被重重的磕在沙发的边缘。疼得她眼冒金星。等她回过神来,眼前已不见司南溪的身影。“南溪哥!”
外面阳光灿烂。担忧他乱跑会出事的倪韵而,却急出了满心的冰冷。“韵而!怎么了?”
祈然刚从书房下来。“南溪哥去找了那个姓初的臭丫头,回来就一身伤,现在还不见了!”
倪韵而对少年连推带赶,愤怒的咆哮,“还干站着干什么?快派人出去找他啊!”
祈然打开脖子上戴着的对讲机,一边通知各个保镖找人,一边急促跑开。倪韵而捏紧拳头,在屋内焦急的徘徊,“初夏!他若是出了什么事,我要你碎尸万段!”
...傍晚时分,司南溪在市郊的河边被人救起来。他喝太多酒,笑嘻嘻的说要跑到河里洗澡,洗去一身的烦恼。洗着洗着,他中途睡着了,差点被淹死。倪韵而安抚好他,让保镖二十四小时贴身守着他,才气势汹汹的前往初家秋后算账。彼时的初夏,浑然不觉有股杀气朝她逼近。她瑟瑟发抖的蜷缩身子,拥着被子,坐在柔软温暖的床头。她害怕极了。中午司南溪来了她家。男人一声不吭的,阴冷冷盯了她足足一个小时。在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他张嘴便丢下一颗原子弹,“你的第一次,昨晚才给了顾昕寒?”
她被炸得尊严尽失,惨白着脸庞点头。这一点头,令男人异常震怒。她房间里的物件,除了她不敢下去的这张小床,全都被他砸了个稀巴烂。他被四处飞溅的碎片,弄得伤痕累累,也毫不在意。他舔着脸上流出的几滴血,阴霾的眼神与平日判若两人,令人她毛骨悚然。他骂她贱。她惨笑着点头,劝他眼不见心不烦,不如走了吧。他摔门而去,留她寂寞伤神多时。连一个无关紧要的外人,都如此评判她,她确实是脏透了...虚掩的房门,蓦地被不请自来的愤怒少女踹开。初夏吃惊抬头,脸色有两秒的呆滞。接着,她的唇角缓缓上扬,丝丝冷意喷薄而出,“这是我的家,不是公共场所,请你马上滚。”
对这种表里不一的坏女孩,初夏不需要太客气。“滚尼玛!”
优雅如倪韵而,却罕见的爆粗口。这一屋子的狼藉,隐隐可见血迹,显示司南溪在这里的火爆经历。倪韵而踩着她的被子,强势的扯她起来,说话粗声粗气,“你拿东西砸他?”
“你胡说八道什么?”
初夏被她扯得局部抽痛,横眉怒视的吼她,“他进来就摔东西,自己受伤的!”
倪韵而绝美的面容愤恨得扭曲,阴郁勾唇,“少给我装蒜!如果不是你,他会这么毫无理智?”
“关我什么事?”
初夏烦躁的推开她,坐回原位冷笑,“是非不分,表里不一,你就是这么做人的?”
“不满意啊?你去跟沈念安告发我啊。”
少女眉飞色舞,有恃无恐的媚笑,“看他是相信你的挑拨离间,还是觉得我被你冤枉。”
“你、你这个坏丫头!你作恶多端,居心不良,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初夏气得脸庞涨红,嘴巴太笨拙,说不出让她害怕的犀利话语。反而增长她的嚣张气焰,字字扎在初夏的心间,“没听说过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吗?我左拥右抱,幸福不断。你孤家寡人,不得人爱,注定寂寞一辈子。”
她脸色青中带紫。倪韵而越说越亢奋,字字诛心,“被我戳中伤心事了?不敢顶嘴?你丑陋愚笨,连女人那层最宝贵的东西都没有了,普通人家的儿子,还会娶你吗?”
初夏终于崩溃,抓起枕头冲她咆哮,“滚出去!你给我滚!”
她没有了那层薄物,为什么谁都知道了?顾昕寒告诉他们的?!他竟然这样羞辱她!“我不会滚。我是人,完好纯洁的人,我要一步一个脚印的走出去。”
倪韵而娇媚一笑,迈着猫步,优雅出门。背后,少女的哭声压抑凄凉。倪韵而听得畅快淋漓。在那之后,深受打击的初夏,再也不会说话。直到顾昕寒的登堂入室,击破了她抑制七天的沉默。“你来这里干什么?这是我的家!你们这些坏人,都给我滚出去!”
身体恢复得无比灵活的她,尚未抓起驱赶他的物件,已被他捏住尖瘦的下巴,低沉冷语,“五千万一夜,有这么好的事?”
宛若一桶冷水兜头浇下,她通体发寒,牙齿打着寒战,“你、你什么意思?”
他沉眉冷目,眸色幽暗,盯得她瑟瑟发抖。那晚,他所说的“五千万能包一个女人一年”,此刻如雷贯耳。她思路理清,脸上只剩下遭遇世界末日的惨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