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印象了？他犯起浑来，就是那个样。”

苏雁清蹙了蹙眉：“他为什么要和那群人打呢？”

殷时晴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无非就是他太嚣张，别人看不顺眼，激他几句，他就沉不住气咬勾了呗。”

苏雁清眼睛一亮：“所以你相信公告上写的，不是他，而是对方寻衅滋事？”

殷时晴看着苏雁清：“难道你不相信？”

苏雁清略显尴尬：“毕竟他的家世背景……考虑到这一点，校方也不是不可能做一些偏袒。不过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肯定是这样没错了。”

殷时晴挑眉：“你就这么相信我说的话？”

苏雁清毫不犹豫地点头了头，然后释然一笑：“太好了，不是他惹的事……”殷时晴打量了对面的苏雁清一番，疑惑道：“是不是他惹的事，对你来说，很重要？”

苏雁清很是严肃：“这是好人和坏人的区别。”

殷时晴心念一转，忽然道：“你怎么都不问问吴岱？”

苏雁清表情立马变冷：“我跟他又不熟。”

殷时晴：“那你的意思是，你和何庭川很熟咯？”

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语气不自觉就带上了点……敌意。可能独占欲这种东西是相互作用的，何庭川不喜欢看到别人和自己走得太近，她同样也不太喜欢有人过于关注何庭川，用一个非常不恰当的比喻，总感觉像是自己最心爱的玩具被人觊觎了……苏雁清倒是没有察觉出殷时晴语气的不自然，很认真地答道：“和何庭川也不熟，但至少不讨厌他。”

言外之意，就是她很讨厌吴岱了。殷时晴又瞄了苏雁清两眼，正打算把话题从何庭川身上转开，眼角余光就瞥到一抹熟悉到神烦的身影朝两人这边走过来——今早害得她被围堵的蓝颜祸水，乔夕文。身体快于思维，殷时晴倏地往旁边的空位一滑，杜绝了乔夕文坐过来的可能性。虽然这么做会显得特别自作多情，但自乔夕文出现以来，实在做了太多奇奇怪怪的事，让殷时晴不得不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苏雁清，你也挪一下！”

自己移动完毕，殷时晴又压低声音指挥苏雁清。苏雁清背朝乔夕文，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见殷时晴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也不多问，干脆利落地照办。两个人的里侧靠着墙，这样往外一坐，如果不是实在没座了，正常人都不会巴过来问：“请问里面有人吗？”

看似平视着前方，实则一直关注着殷时晴的乔夕文自然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她的小心思，非但没有被排斥的不悦，眼角反而沁出了一丝笑意。他步伐平稳地走到与她相邻的空桌旁，选择面朝着她的一边坐了下来。苏雁清这才明白过来殷时晴刚刚的行为是为哪般，忍笑道：“你就那么不待见他啊？”

殷时晴不着痕迹地偷偷瞄向乔夕文，见对方一心一意地埋头吃饭，并没有往这边看，才小声道：“何止是不待见，简直就是不共戴天！”

苏雁清纳闷了：“你和他到底闹过什么矛盾，严重到这种地步？看他对你，觉得还好啊。不对，不是还好，我感觉他对你算很好了，老给你打水。”

殷时晴一脸的“你太天真”：“你知道他为什么老给我打水吗？就是想让我多往厕所跑，我这腿跑一趟厕所多辛苦啊。他阴着呢！”

苏雁清被逗笑了：“你这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反正在我看来，一直都是你在单方面地针对他。”

殷时晴抬眸瞪向苏雁清：“你向着谁说话呢？我是那种无缘无故就跟人不对付的人吗？”

苏雁清：“正因为你不是，所以我才好奇，你们俩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

殷时晴张了张嘴，很想能把压抑在心里太久的那些怨愤都对着苏雁清吐出来，可她能说的只有一句：“快吃，菜要凉了。”

苏雁清性格里的一大优点就是，从来都不会对别人不想多说的事刨根究底、穷追不舍。面对殷时晴堂而皇之的转移话题，她十分配合地真地开始抓紧吃菜。两张桌子相距并不算远，虽然殷时晴和苏雁清已经尽量放低音量在说话，但听力甚好的乔夕文还是零零碎碎听了个七七八八。殷时晴对“打水”的刻意曲解，让他有些想笑，可笑过之后，心里又泛起一阵莫名的苦涩。昨夜，他又梦到了她。就在这间食堂，他和她相对而坐，同时举起勺子，他一口吃掉半个鹌鹑蛋，而她一口包进两个。两个人都愣了一下。他是被她两颊鼓鼓的可爱模样吸引住了，而她似乎是受到了惊吓，投向他的目光透着羞窘和不安。他忍不住低笑了一声：“慢点吃，别噎到了。”

她的脸瞬间红了，强自镇定道：“我这是正常速度，你以为都像你，吃个饭就跟绣花似的，要都像你这么吃，餐厅到打烊也翻不了一次台。”

他毫不留情地拆穿她：“你在不好意思。”

她的脸更红了：“我哪有不好意思？乔夕文，你是不是有臆想症？”

他定定地看着她，轻轻地问：“是不是只有和何庭川在一起，你才能放松？”

没有来得及听到她的回答，他就再度从这样逼真到令他恍惚的梦境中醒了过来。如果那真地是他和她的前世，结局会是如何？一思及此，他的心就会往下坠，一直坠，一直坠……坠进名为悲伤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