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依楠立马坐端正,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我觉得咱们做早餐吃好,早睡早起身体好!”
贺云霆腮帮子上鼓出点笑意,装模作样的反问:“是吗?不惦记外面的花样多了?”
叶依楠只当前不久才说过的话被她吞回去了,义正言辞表示:“自己做的卫生、健康。”
往他跟前凑了凑脑袋:“你把我的事给阿姨说了?”
“你胃不好吗?她给咱寄吃的,我提了一嘴。”
贺云霆眼底闪烁着狐疑的光:“你想见我妈了,虽说丑媳妇总要见公婆,我是无所谓,但你确定……”没多说就好,叶依楠还没做好见家长的准备,果断打断他胡扯:“阿姨也挺忙的,别打扰她,你赶快吃,上班要迟了!”
“你要见,我现在就……”“不……急。”
贺云霆摸着下巴,显得还是很怀疑。“……”一到局里就忙的脚不沾地,中午饭点儿都过了,陆小山才逮着机会给贺云霆手里塞进一桶浇好开水的老坛酸菜方便面。他还没吸溜两口,就接到他家母上大人电话炮轰:“大周六不着家,你在哪儿呢?”
贺云霆以为她杀上门了,差点没被一口面呛的背过去:“你来不说一声,我今天没回那边。”
“谁管你回不回,”母上大人本尊很不慈爱:“我说的是小叶那个大学同学什么海洋的去家里了,小刘保镖说他敲小叶家门之前,举止鬼鬼祟祟,你……”叶依楠低头看乔海洋带来的最新研究资料的功夫,听见青鬼提示:“你水里被下了安眠药。”
接下来自然是通过催眠,试探她对车祸前的记忆有无恢复。叶依楠担心的是对方不动,如今他动了,她自然乐的配合下去:“给我解药。”
问话全过程都开着远程视频。叶依楠原本以为,能在乔海洋递交对她催眠后得出的消息时,跟着他寻到背后的线索。却不想连远程视频都是他跟他父亲乔学礼连。青鬼通过视频跟踪,发现乔学礼一个人在城东的一间小出租屋,屋子里安装了监控。也就是说,他后面的人是通过监控来看着这一切的。这么小心的人,可见乔海洋又是一颗无用的棋子,而乔学礼也绝不会知道的更多。“乔学礼的房子外有便衣警察。”
青鬼道。既然这个方法没用,无论是她,还是警察,再继续耗下去,都只是白费功夫。叶依楠在乔海洋问出她对车祸当晚的记忆时,本想装了一阵子痛苦和迷茫,让对方相信自己一无所知,可转念一想,改口道:“我看见一根手链。”
“再问!”
乔学礼的手机应该开着,动静是从里面发出的,一个女人的声音,迫切而尖锐。乔海洋嗓音在打颤:“还……还有呢?”
能想起一个片段,未免不会想起其他片段,这点东西足以引起对方主动找她了。叶依楠艰难的说:“想不起来”云云,便做欲清醒状。乔海洋连忙掐断视频,装模作样拿起手边的书,走出了书房。“把这一段毁了,”叶依楠向青鬼:“停电也好,烧了也罢,做的自然些。”
青鬼不解:“为什么?”
叶依楠:“以防万一,如果有人看出我是装的呢?”
乔学礼和乔海洋都没用了,金建庆和魏兰的案子该结了。叶依楠点开青鬼对朱昌明的监控,发现他虽被岳父家扫地出门,但到底没有赶尽杀绝,还给留了个小公司。“你又想干什么?”
青鬼似觉她太冒险:“你刚才这么做,凶手如果不要了你的命,就等于等着被你要命。”
“舍不着孩子套不住狼,”叶依楠勾唇:“咱们找不到凶手,他若能找来,不是更好。”
“你个疯子!”
青鬼就算再不认同她的做法也做不了什么,头疼的问:“跟朱昌明又有什么关系?”
叶依楠:“你把我们扔在网上导致兰英酒业被罚,以及那几个会所被扫黄的证据,栽到朱昌明脑袋上。”
青鬼大惊:“你要为了乔诗诗拿朱昌明的命?”
“我要他的命做什么,”叶依楠端起被乔海洋加了料的多半杯水:“放心,刚被收拾,那些人最多只会折磨折磨朱昌明,从他身上讨损失,不敢动他的那条命。”
乔海洋坐立不安,正想着如何销毁还留在书房里的那杯被他加了料的水,却见叶依楠端着水杯推门而出。“你,你醒了?”
他看似虽在极力的让自己没有异样,但不经意瞟在水杯上的眼神还是出卖了他,笑的僵硬:“是不是资料太枯燥了,我看你犯困,先出来了。”
叶依楠轻轻放下水杯,仍旧一副人畜无害的温软模样,但说出来的话,成功让乔海洋全然乱了方寸。她说:“我经常失眠,一直服用安眠药,就是你下在水杯里的这一种。”
看着乔海洋震惊到失语的模样,她继续:“吃的太多了,有了免疫,”这句话她说的也是真的。乔海洋僵硬的站在原地,似乎很干涸,吞咽着口水。叶依楠仰头望他:“你应该把药的剂量下重点!”
虽然没什么用。“你,你没有睡着?”
乔海洋的言语跟他的眼神一样发直。叶依楠:“不,睡着了,我说的是,起的作用太小。”
这句话就假了。乔海洋如同被抽走了全身的骨头与力气,瘫软在他身后的沙发上,抱着头,似乎很痛苦,良久:“我什么都不能说。”
叶依楠伸出纤细嫩白的食指抹着茶几玻璃边缘,声音很轻:“如果我是你,不会继续越陷越深。你知道的,所有的东西都有价码,无论你还是你的父亲,根本玩不动后面那人扔给你的酬劳。”
“警察已经盯着你们很久了,你当真没有察觉?”
乔海洋脸上的血色一瞬褪了干净。叶依楠:“二十几年来,我连鸡都没杀过一只,要说惹的最大的是非,就只有车祸那晚的死里逃生。”
乔海洋如一尊雕塑,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