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层的心法,主要是练出气感,然后慢慢积蓄内气,别的我也不知道了。而且你知道吗,王天南他们练了快一年了,还连气感都没练出来,笑死人了,哈哈。”
乔远幸灾乐祸的笑道。道法自然,凡天下所有道家法门,都是以静入道。此所谓定能生静,静能生慧,心定则神宁,神宁则心安,心安则清净,清净则无物,无物则气行,气行则绝象,绝象则觉明,觉明则神气相通,万气归根。因此入门之始都是要心神安定,然后宁心静气,摒弃杂念,久久之后,于那极静之中才能窥得那一线天机。若是不能得定,便是再好的道法也是白费,王天南这些人酒色财气沾身,便是让他安静片刻都不可得,又谈什么以静入道?徐飞故意叹道:“哎,你说咱俩都来了三年多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学到呢?”
乔远叹道:“这观里谁不知道,只要奉上银子,王管事就能给推荐到观里的道长们那里去,道长们要是首肯了,便能传授归元功的第一层心法了。只有咱们,平日里就知道埋头傻干,从来不去走王管事的路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轮到。我本来打算攒些银子去走走门路的,又被王天南这些天杀的盘剥,更不知道何年何月了。”
随着乔远这番话,徐飞的心中好像被什么东西触动了一样,脑海里浮现出一个画面来。在画面里,原主去找王管事说什么事情,却被王管事指着鼻子一顿痛骂,唾沫星子都飞到脸上了。原主低着头不敢说话,默默忍受,最后憋的脸通红,垂头丧气的走了。想必这一段就是原主去找王管事要推荐名额的情景了。徐飞心中暗叹,你怎么这么傻,太过于迂腐和倔强了,你以为自己来的年头够了,又踏实干活就能拿到推荐名额?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偷偷离家来这止清观好几年,一天到晚只是被呼来喝去的干着各种脏活累活,又被王天南这等恶霸殴打勒索。本以为勤勤恳恳就能出头,在王管事这里又挨了当头一棒,被痛骂一顿,这样的生活还有什么希望?徐飞在此刻仿佛和画面中的那个少年融为一体,心中充满了悲伤,愤怒和绝望的情绪。这一刻,徐飞忽然心中有所明悟,他下意识的就知道原主死亡的真相了,迷雾消散,最后一块拼图已经完整了。这个可怜而又倔强的少年,咬着牙忍受着王天南等人的欺凌和殴打,一心想着勤奋努力,能获得推荐修炼归元功,结果又在王管事那里碰了个大钉子。前途渺茫,生活艰难,想回家又心有不甘,一时想不开便了结了自己的性命。徐飞的心情沉重无比,接着又升起无边的怒火,这群该杀的王八蛋!王管事,这个死胖子拿着观里杂役弟子的推荐名额当做敛财的工具,又欺负原主老实没钱,把他当猴耍,派的活都是最脏最累的,还从来没个好脸色看,想打就打想骂就骂。收受王天南等人的好处,对他们的恶行视而不见,该死!王天南,肆意欺压殴打同门,敲诈勒索,如同吸血鬼一般,榨取这些杂役弟子为数不多的银两,又是导致原主自杀的最大罪魁祸首,更是该死!乔远见徐飞脸上时而哀伤,时而愤怒,也不知道他脑子里所发生的一切,还以为徐飞是在心急此事,便说道:“徐飞,你别着急,我有办法。”
然后跳下床来,去房门口左右看了看,见四周无人便关上了房门,对徐飞神秘的说道:“徐飞,这事我已经有办法了,咱俩的名额都包在我身上!”
徐飞从原主死亡的情绪中恢复过来,说道:“乔远,还能有什么办法,又不能凭空变出银子。”
“嘿,那我还真就告诉你,我就真能凭空变出银子来!”
徐飞也来了兴趣,说道:“乔远,你就别卖关子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乔远说道:“徐飞,你知道我爹常年上山采药,我从小跟着他在山里,也学会了辨识药材。这苍翠山脉中肯定有不少好药材,只不过来了这止清观后,咱们这些杂役弟子不能随便乱走,所以我之前也没动过这方面的心思。不过现在既然没路走了,那不如去试试!”
这也是条路子,徐飞听的眼前一亮,频频点头,说道:“嗯,你说的对,咱们不能坐以待毙。”
“所以,只要能寻得一株上好的名贵药材,拿到山下的药铺去,至少能卖个二三十两银子,那咱俩的名额不是就都有了吗?”
乔远笑道。徐飞心中一热,说道:“那还等什么,咱们什么时候上山去寻药?要不,咱们今天晚上偷偷去?”
乔远摇摇头,说道:“你不要命了,还敢晚上上山,不是找死吗,就是最有经验的猎户也不敢这么干。再说这事也用不着你,采药这种事我从小就会的,你去了也帮不上忙,而且咱们两人一起目标太大,容易引起别人的主意。你别心急,我过两天找个时间,偷偷去后山那边看看再说。”
见推荐名额有了一丝眉目,徐飞心中也很高兴,不然他真不知道能从哪弄来银子。他替人代写家书每次也就十来个铜板,再怎么攒也是远远不够打点王管事的,便说道:“谢谢你,乔远,这些银子我以后会还你的。”
乔远说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咱们是好兄弟,说什么还不还的,再说这事成不成还不一定呢。”
徐飞心中感激,不过他并不擅于表达情感,只是把乔远的这份情谊深深埋在心底。没过几天,徐飞砍柴归来,背着满满的柴筐正要进入院门,外面的院墙下有人叫道:“徐飞,你过来。”
徐飞一看,是和王天南一起的那个瘦子在院墙拐角那里,冲自己招手。他心中一紧,不知道瘦子找自己干嘛,不过肯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什么好事。瘦子见徐飞没动,便不耐烦的说道:“徐飞,你发什么愣,赶紧过来!”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徐飞便走了过去,看他到底要干嘛。他转过院墙拐角,却发现王天南也站在那里,原来正主儿是他。王天南对徐飞说道:“徐飞,这个月的份子钱呢,每次都要老子来找你吗?”
徐飞心中非常痛恨这两个人,又怎么可能给他钱,便说道:“没有!”
“没有?”
王天南听见徐飞说的这么干脆,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我怎么发现你小子现在是越来越放肆了?老子今天不收拾你一顿,你还真是不知道青红皂白了。”
说完当胸一脚就向徐飞踹了过来。徐飞一时不备,被王天南一脚踢得向后连退好几步,背上的柴筐也掉在了地上。瘦子趁机从后面抓住徐飞,双臂用力,要把徐飞摔在地上。他一使劲,发现徐飞比以前沉了不少,这一下便摔不动,反而被带的自己脚下一个踉跄。徐飞拧动身子,挣脱了出来,反手便是一拳,和瘦子扭打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