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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厚颜无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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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徐飞难得的没有早起,多睡了一会儿,昨天的搏杀在精神和身体上都是很大的消耗,而且手臂上的伤还需要将养一段时间,便没有早起晨练。徐飞还躺在床上没起,便听见院子里人声鼎沸,吵吵闹闹的,又听见王管事在院子里喊道:“所有人都出来,院子里集合,所有人!”

徐飞心中一惊,看这架势肯定是出事了,难道这么快就东窗事发了?他赶紧起床,穿上衣服鞋袜出了房门,见杂役弟子们都已在院中聚集,而王管事则在大声的说着什么。而听王管事所言,还真的就是如此,王天南二人的尸体已经被发现,观中的道长们都被惊动了。是有那早起进山打猎的山民,在山道上发现了几片血迹,仔细查看之下又发现了大片的被鲜血浸透的地面,跟随的猎犬又冲着山沟下面狂吠不止。有个胆子大的猎户便顺了根绳子下去查看了一下,发现了王天南二人的尸体,吓得赶忙让同伴拉了他上去。因这两具尸体穿着像是止清观的弟子,于是便直接来了止清观,报告了此事。观中道长们于是派人去将这两人的尸体从山沟里搬了上来。去的人里面正好有一个认识王天南的,便直接确认了死者身份,把尸体都运回了止清观,现在正摆放在场地正中。观里道长们查看尸体后,初步确定这两人是被人用刀杀死,身上的财物都被拿走,便判断是一起杀人劫财的案子。只是这附近村子里生活的山民,大多数都是靠山吃饭,不是进山砍柴就是进山打猎和采药,基本上人人都带着刀,也不知道是谁干的。于是道长们吩咐下来,一边派人去山下报官,一边在观里先自查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因此王管事便召集了所有杂役弟子,挨个询问昨天是否见过王天南,是否有可疑的线索,如果提供的线索被证实有效,观里自有赏赐。徐飞没想到这么快就事发,不过也不怪他,当时天色已黑,又匆匆忙忙的,很难把现场处理干净。他心中有些惴惴不安,不知道会不会查到自己身上。他告诉自己这时候要冷静,脑海中像过电影一样,仔细的回想了整件事情的经过,觉得应该没什么纰漏。不过,唯一有可能出问题的地方,是自己昨天回来的太晚,而这一切,都被同为室友的纪志义看在眼里!在纪志义看来,自己有作案动机,又有作案时间,还有作案工具!徐飞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要是纪志义把自己昨天晚归的事情说出去,那自己必然成为重点怀疑对象,这下子麻烦大了!他向人群中的纪志义看去,却发现纪志义正好也在看他,目光中带着疑惑和审视。完了,纪志义必然已经在心里怀疑自己了。徐飞和纪志义的眼光碰撞,不禁有点心虚,目光躲躲闪闪的。这也是人之常情,以徐飞现在的心理素质,还达不到杀了人还能坦坦荡荡的跟别人对视的程度,那得是杀人惯犯,江湖盗匪才行。就在这时,听到王管事叫道:“纪志义!你昨天干什么去了?你最后见王天南是什么时候?”

就听纪志义说道:“王管事,我昨天早上在饭堂见过王天南在那里吃饭,后来我干活去了,忙了一天,就再也没见过他了。”

王管事又问道:“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线索?”

徐飞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纪志义说道:“王管事,我昨天忙了一天,吃完晚饭很早就睡了,什么都不知道。”

呼,徐飞长出一口气,纪志义肯定心里对他有所怀疑,好在他没说出来,不然自己绝对难逃此劫。至于他是因为什么原因没说则不得而知。可能是他也被王天南几人欺负,可能也是顾念着和徐飞的交情,也可能两者皆有。看来这人要是行事太嚣张跋扈,得罪人太多,死了都没人帮你。王管事骂道:“天天除了吃就是睡,你跟饭桶还有什么区别?!退下去,下一个!”

接下来的几名弟子都没提供什么线索,而徐飞能明显的感觉到很多弟子都在幸灾乐祸,王天南的死对他们来说简直是个再好不过的消息了。就听得王管事又叫道:“徐飞,你昨天见过王天南没有?”

徐飞微微躬身,说道:“没有,我昨天砍完柴就回房睡觉了。”

王管事也没多问他,不耐烦的说道:“行了,你退下吧,都是废物!下一个!”

他压根也没怀疑徐飞,这小子天天挨揍,哪有那个胆子去杀人?要是他真有这胆子去杀人,也没那本事能连杀两人。再说了,他要有这本事,还能经常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屁都不敢放一个?只是王管事却是不知,今日的徐飞,早已脱胎换骨,再也不是往日的徐飞了。这一日过后,这件事就成了徐飞和纪志义之间心照不宣的秘密,纪志义也再也没有问过他这件事,徐飞更不可能主动提起,所以,是否真是徐飞干的,纪志义也不得而知,也不想知道,两人就这么达成了默契。王天南等人被杀一案就这么慢慢平息下去了。刚开始还闹得沸沸扬扬的,不过这几人平日里得罪人太多,要查起来个个都有嫌疑,要查也无从查起。因此过了一段时间,自查也没什么结果,止清观就恢复了原样,再也没人提起这件事了。这案子就让官府自己去查了,给他们几个胆子也不敢来止清观里面调查,也不知道这些捕快和衙役怎么去祸害乡里,不过这一切跟徐飞已经没什么关系了。徐飞依然按部就班的在止清观里生活着,自从替乔远报了仇,他心中的那股子怒火便消失无踪了,整个人又慢慢恢复了活泼好动的天性,毕竟他也只是一个不到十八岁的少年罢了,而随着时光流逝,乔远被害在他心中产生的悲痛也慢慢的被时间所治愈。因此,现在摆在徐飞面前迫在眉睫的事情就是谋划如何用银子打通王管事的关系,拿到一个珍贵的推荐名额了。毕竟他在这山上苦挨了好几年,不就是为了这件事吗?他从王天南的钱袋里拿到了二十两银子,足够用来打点王管事了,只是,此事还不能着急,大家都知道自己是穷小子,要是现在突然拿出一笔银子,没法跟人解释钱是从哪来的。所以还要等待一段时间,再去找王管事疏通此事。一晃几个月过去了,徐飞在这段时间里时不时的在杂役弟子中透露自己家里最近境况转好,给自己寄了银子来。他又在饭堂小小的奢侈了一把,故意花钱点了一只烧鸡,一条鱼,请纪志义大吃了一顿,这样一来大家都知道徐飞现在不像以前那么穷了。因此又过了两个月后的一天,距离当初王天南等人被杀案半年后,徐飞见这件事已经被大家所遗忘,知道时机成熟了,便下山去镇子里花了二两银子打了两大壶好酒,又封了十两银子,揣在怀里,回了止清观。这酒和银子,都是王管事喜欢之物,而且十两银子的礼物不可谓不重了,徐飞估摸着王管事应该不能嫌少,毕竟杂役弟子能有多少油水,胃口太大,把人都吓跑了,反而不美。此时正是下午未时时分,这个时间段正是王管事刚睡完午觉起来的时间,徐飞拎着酒,怀里揣着银子,进了王管事的房间,见王管事胖胖的身子正斜靠在竹椅上,微闭着眼睛,拿着扇子在扇着凉风。他看见徐飞进来了,眉头一皱,说道:“徐飞,你不去干活,来我这干什么?柴都砍完了没有?”

徐飞上前一步,把酒放在桌子上,笑道:“王管事,活我早就干完了。这不最近家里给我寄了点银子,我想着平日里管事对我诸多照顾,便打了两斤仙人醉,以表心意。”

“哦?”

王管事的语气缓和了下来,这仙人醉要一两银子一壶,自己要不是别人孝敬都舍不得喝,说道:“早听说你小子最近手头宽敞了,行,那我就收下了,还有什么事吗?”

徐飞又从怀里掏出那封银子,放在王管事面前,说道:“王管事,这也是我徐飞的一点心意,还请管事大人收下。”

王管事看见银子,眼睛都亮了,不禁坐直了,拿起那封银子,掂量掂量,便知道至少在十两左右。神色便也缓和了下来,脸上也有了些许笑容,将银子啪的搁在桌上,对徐飞说道:“徐飞,不是我说你,你说你都来了好几年了吧,我王某人也没亏待你吧,平日里没事怎么从来都不登我的门呢?”

此人竟然如此厚颜无耻,这也叫做没亏待?平日里对徐飞非打即骂,从来没有过好脸色,也叫不亏待?卡着他如今三年多了还拿不到推荐名额,也叫不亏待?徐飞按捺住心中翻腾的怒火,脸上却笑道:“王管事,徐飞少不懂事,加上手头也拮据,怕管事大人笑话,因此便从来也不敢来登门。这不,现在情况一好转,家里也能给我寄钱了,我不就来了吗。”

王管事笑道:“你这木头脑袋今天也算开窍了,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有了银子和酒,王管事破天荒的好几年第一次对着徐飞露出了笑容,果然是钱可通神是一条千古不变的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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