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苏小菲的公寓里出来，莫清欢他们刚刚好碰到了赵小峰和另外两个警察。三个人都显得特别年轻，都是刚刚从学校出来的。赵小峰认得莫清欢和蔚蓝，笑嘻嘻地说：“哟！你俩跑这里来约会？”

莫清欢问他来南大干嘛，他说朱队叫他来执行任务。想来朱明强是叫赵小锋查查赵奶奶的家。“我们能一起去吗？”

莫清欢一脸单纯无害的笑容。赵小峰想了想：“……这恐怕不好吧？我这是在执行任务，要是让朱队知道了，能一巴掌呼死我！”

莫清欢朝他挤挤眼睛：“咱不让他知道！再说了，赵奶奶年纪那么大了，你们如果突然冒冒失失的进去，会吓着她的。好歹我也是她的熟人以前经常往她家跑，有我在，还可以安抚安抚赵奶奶的情绪呢！”

赵晓峰大概觉得她说的有道理，点了点头：“不过你不要干扰我们取证，不管我们今天有没有什么收获，都不要外传！”

“这是自然。”

莫清欢爽快答应。“那个老外也一起去吗？”

赵小峰看着蔚蓝。“当然，他不识路的，如果我跟你去了，他一个人回家很有可能就走丢了！”

莫清欢坏笑了一下：“把他弄丢了，朱明强可真的会呼死你。”

赵小峰吐了一下舌头：“行了，行了，一起去吧！反正迫不得已不要让朱队知道！”

“行！”

莫清欢和蔚蓝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刑教授的家，还住在南大的老校园区，老式的楼房，应该是由以前的教研办公室改成。几人踩着油腻腻的楼梯上楼，刑教授住在二楼。旧楼房涂料层已经在慢慢脱落，头皮屑似的掉在楼梯靠墙的位置。到了205，赵小峰示意一起执行任务的那两个同事，让他们退后，然后指了指莫清欢，再指了指门。意思是叫她上去叫门。莫清欢走上去，轻轻地敲了两下门，里面没有回应。她又敲了两下：“赵奶奶，您在吗？”

“谁呀？”

里面的赵奶奶问了一句。这老太太虽然得了阿尔茨海默症，但身体状况还不错。声音比较洪亮，显得很有精神。“是我，小欢子。”

莫清欢应了一声。门缓缓的开了，赵奶奶从门缝里里伸出脑袋：“小狐狸精没有跟着你来吧？”

小狐狸精？莫清欢有点懵：“谁是小狐狸精？”

赵奶奶充满警惕的看了随行的几人，并没有回答莫清欢的问题：“小狐狸精老是问我要画。我都跟她说了，那破画我早就卖了，她不信。”

莫清欢没听懂她的话，脸上只好陪着笑：“我们今天回学校来办点事，在外面又热又渴，能向赵奶奶讨口水喝吗？”

赵奶奶一听，把门打开了：“当然！小欢子多可爱呀，我最喜欢你了！快进来，奶奶刚好熬了绿豆水。”

赵奶奶这句话可不是客套，她一生无儿无女，却又特别喜欢小孩子。小时候莫清欢在她家里做作业，如果觉得刑教授讲的不好，她还会耐心地重讲一次。家里有什么好吃的，也从来不会吝啬，都搬出来给莫清欢吃。莫清欢一行人走了进去，赵奶奶看着三个穿警服的人，好像有点心慌：“小欢子，他们是来抓我的吗？我没有偷那个贱女人的画！真的没有！”

莫清欢赶紧解释：“赵奶奶不要慌，他们都是小欢子的朋友，不是真的警察。我们是在排小品，准备做表演的。”

“哦……”赵奶奶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随后给他们倒了绿豆水。莫清欢给赵小峰使了一个眼色，他便说：“赵奶奶，我借用一下洗手间。”

赵奶奶叫他自便。莫清欢便跟赵奶奶聊天。“赵奶奶，这几天有没有去看过刑教授啊？”

“啊？这老东西还没死啊？他的命可真长！脑溢血两次都不死的！”

“……赵奶奶你为什么……都过去那么多年的事了，你还不能原谅刑教授啊？”

“本来是已经原谅他了，谁知他脑子抽风，经常带着那个小狐狸精到我这里来。小狐狸精在他面前乖巧的就像只兔子，但在我面前那就是只狼！我跟他说了几次他都不信！你说这女人最大的悲哀是什么？”

莫清欢不知道怎么接话了，但她更感兴趣的是：“赵奶奶，谁是小狐狸精？”

“苏小菲呗！”

赵奶奶撇撇嘴，一脸尽是鄙夷不屑：“那个骚货画家生的女儿，会有什么好东西？”

骚货画家？难道……苏小菲是刑教授情人的女儿？就在这时候，赵奶奶这才注意到蔚蓝的头发是蓝色。她浑浊的眼睛突然一亮：“是你呀？你来接女儿回去？”

蔚蓝懵了，不知如何回答她。莫清欢赶紧解释：“他没有女儿，他这头发是染的！现在年轻人的事……嘿嘿……”“别骗我了！”

赵奶奶一本正经：“这头发不是染的！老东西跟我说过有这种蓝头发的是外星人。虽然阿尔法星人人均寿命都有一百五十岁，人老得慢，我看着小青年也不像你爸爸，他比你爸爸帅多了！”

莫清欢有点哭笑不得：“我爸爸现在榕城，是个修车的。不过他以前是住在南城的。就他呀，老顽固一个，不会染头发的！”

“你可真是小糊涂虫！”

赵奶奶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你那几个朋友掉到厕所里去了？怎么去了这么久还没有出来？”

“赵奶奶，我们没掉到厕所里！”

赵小峰跑出来，对莫清欢做了一个ok的手势：“我们只是拉肚子，三个人在轮流上厕所。”

其实在赵奶奶和莫清欢聊天这一阵子，赵小峰在里面找证据，翻得噼里啪啦的。也多亏赵奶奶耳朵不好，而且光顾着跟莫清欢聊天，根本就没有发现这三个人到底在干嘛。莫清欢心里有点难过：“赵奶奶，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你该把他忘了！你和刑教授这么多年夫妻，他现在虽然人没醒过来，但能听得到我们说什么。明天我来接你去看看刑教授吧？”

“我不去见他！”

赵奶奶一脸的倔强：“作为一个女人，最大的失败不是男人背叛了她，而是她的男人从来就不信任他！我跟他说了几次那个小妖精不是好人，可他就是不相信我！让他去死吧！自己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