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说这话的人了。孟桥有些疲惫地抚了抚额说：“爸，未来的事儿谁也说不准，我不敢跟你保证她就一定不会变心，但只要我们还爱着一天，我都会尽了力地帮她，有一件事儿，你可能还不知道，阮阿姨疯了，她的日子不好过，就算是念着从小到大的同学情分，我也不能置之不理，你说是吧？”

孟长生本来黑着的脸在听到阮玉涵疯了之后，竟绽出了点笑意，快意地说：“活该，一辈子吆五喝六的，就数她嗓门大，能耐大，现在可好，遭了现实报了。”

孟桥不悦地说：“爸，那是清歌的妈妈，你怎么能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呢。”

“同情她？老子落魄的时候，没见哪个同情同情老子！孟桥，这样你就更不能跟冯清歌搅在一起，你想呀，一个半大的女娃娃还外带着个老疯婆子，那是多大的累赘，你挣的再多也不够填这个无底洞的。咱现在好好地攒钱，过几年钱多了，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

孟桥起身翻了个白眼说：“爸，我跟清歌是有感情的，谁也取代不了她，以前我只是一个穷小子，她也没有因此而看低了我。”

孟长生瞪着眼说：“老子不管你了，以后咱这收购站的收入全部由我管着，再让你管下去，早晚败得连饭都没得吃。”

王老头拄着雕着龙头的拐杖进来，孟桥扶着他坐进椅子里，谦意地说：“王叔，真是对不起，原本说要你做咱这收购站的大股东的，可去年到现在全部收入都被我败了个精光。”

王老头嗔怪道：“怎么能说败了呢，一没赌，二没嫖，帮人也算是正经事，再说了，我一个腿脚不灵便的老头子，靠自己的两条腿市区都走不到，拿着钱怕是也能饿死，不过，你确实该为自己打算打算了，手里有些积蓄，遇着事了，才能不慌。”

冯清歌不放心把母亲一个人留在家里，只得辞了工作陪护母亲。眼见着在她一天天细心导之后，母亲的病不轻反重。前些日子还念叨父亲，近日倒是不念叨了，可整日呆坐着，不言不语，若是你不提醒她吃饭睡觉，她像个木桩子似的一直坐着，一脸呆滞，眼神空洞。去医院看了一次又一次，都没有成效。冯清歌急得起了一嘴的燎泡，整夜整夜地无法入睡，早上起床梳头一把一把的掉头发，再这样下去，连她都要崩溃了。转眼又到了秋天，冯清歌像往常一样，从菜场回来，跟母亲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话，然后起身去厨房做饭。煲了米饭，菜炒的半生不熟，煤气灶却熄了火。母女俩将就着吃了。冯清歌从厨房里搬出有半个自己高的煤气罐子，对阮玉涵说：“妈，你呆在家里，等我灌了煤气回来，带你去外面玩儿，不要乱跑知道吗？”

说完忍不住苦笑，对于现在的母亲而言，若是能自己跑出去，那也算是一大进步了。冯清歌吃力地把煤气罐搬下楼，放在电瓶车上，往煤气站去。这是她第一次做这样的活计，以前家里有爸爸，虽说不算富足，但还不至于计较请人充煤气这点花销。可现在家里收入全无，外面还欠着外债，眼见着那笔捐款越来越少，不得不精打细算地过起日子。充好煤气的气罐很重，冯清歌面对眼前的这个庞然大物毫无办法，试了几次不过是挪动一丁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