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乔一铭反问道,“你们想,他偷了那么多,杀了那么多人,要是让官府知道,还能让他活命吗?”
公孙宛之配合着讲解起来,于是柳生背着儿子和杨钰再次当起贼。可最终还是让柳承平发现了,这就是那晚王婶所听到的“你再做贼,别怪我不念父子之情”的对话。但柳生很心疼儿子,不想再和儿子闹僵,于是把所有事情告诉了柳承平。柳承平不想再让父亲受杨钰的纠缠,唯一的办法只有让父亲诈死,只有杨钰知道父亲死了,才不会再来威胁他继续做贼。于是柳家父子便制造了这起借尸诈死案。整番解释结束了,柳承平怎么也没想到,他们那么精密的计划,最终还是被乔一铭二人识破了。而县太爷还有一个疑点,既然这无头案又没有死人,柳承平只是想让自己的爹躲起来,那他根本没必要认罪,搭上自己的一条命。乔一铭有些尴尬地笑了,“其实这我们也有错。当初我们误以为是柳捕头杀了他爹,可大家都有注意到,他是打死都不认的。确实是,没杀人谁会认啊。可这时候杨钰跳了出来,指证柳捕头。”
岩心立马打断了,“奇怪了,杨钰要是知道柳生已经死了,按理说应该不会再缠着他们了。可他为什么还要出来指证柳捕头,难道他跟自己搭档的儿子也有仇不成?”
乔一铭摇了摇头,“不,他根本不是针对柳捕头,我猜应该是两人最后一次偷回来的宝贝在柳生手中,他想拿回去。其实他和柳生搭档了那么多年,对彼此了解得很,自己的同伴怎么会说死就死,还死得那么离谱,头都不见了。所以他早猜到旧友肯定是假死来摆脱自己的纠缠。于是他就将计就计,利用我们,把柳捕头送到大牢去,他就想着,你儿子都无辜入狱了,我看你还怎么躲我一辈子。”
县太爷还是心存疑虑,“那他也没必要辩都没辩解就认罪啊?”
乔一铭解释起来,其实柳承平完全可以辩解,说出自己不在场的证据,还有王婶这么个证人。可他一看到杨钰出现,就知道他们的计划可能已经被知晓。于是,他只能将计就计,继续认罪,只有这样,杨钰才有可能相信他爹是真的死了。听到这,岩心算是懂了,怪不得她去劫狱的时候,柳承平死活不肯跟自己出来。乔一铭点了点头,“不错,他一旦跟你走了,那就是不认罪,没杀人,那杨钰更不会相信他爹死了。”
所以柳承平就这么打算着用自己的命去换他父亲的安宁,让父亲不再偷盗,不再杀人。但即便柳承平这样,杨钰还是不相信柳生已经死了,所以一直在牢房外守着,等着柳生来劫狱。这也就是上次岩心看到杨钰在衙门守着的原因。不过,最终柳家父子的借尸诈死计还是输给了杨钰,柳生真的来劫狱了。县太爷惊得瞪大了双眼,“什么,劫狱的那个柳捕头他爹?”
乔一铭转而面向柳生,“柳生前辈,我刚刚所说的一切没有什么遗漏的吧?”
在大家共同聚焦的目光下,柳生缓缓揭下了黑布,微微一笑,“年轻人,你真厉害,什么都逃不过你的法眼。”
岩心反应很快,“难道另一位就是杨钰?”
杨钰紧接着摘下了面布,欣慰地笑了,“不错,真是精彩,我记得你叫乔一铭是吧。小伙子,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老了,我们老了。”
柳生原本以为这是一个只属于他们父子间的秘密。不过现在想想,真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还记得那一年……”开启了他的漫长回忆。那一年的那一天,柳生在家中等候,火气慢慢地积聚。而这时,柳承平偷偷摸摸地溜进来了。“站住!”
柳生霸气地一声吓。柳承平只得停下来,回过头来傻笑,“爹,有什么事?”
“去哪了?”
“我去书院了。”
说完,柳承平都有些心虚了。柳生手中的茶杯直接一摔,“还想骗我?说!你是不是去衙门了?”
柳承平已经有些控制不住的慌了,“我没有。”
原来柳生都打听清楚了,此时的柳承平已经任职衙门的捕快了,“你究竟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
又是狠狠地一拍桌子。既已撕破脸皮,柳承平也不想再躲躲藏藏了,直接大方承认,“不错,我就想当捕快,惩恶扬善。这有何不好,总好过你天天在家闲着。”
柳生被气得唾沫横飞了,“胡闹,你知不知道当捕快天天过的是刀口舔血的日子,你难道就不怕死吗?”
柳承平满口豪言壮志,“我不怕。我就看不惯坏人做坏事,欺负好人。我要把所有坏人,杀人的,抢劫的,偷盗的通通抓进大牢,让老百姓安居乐业。”
这把柳生给气得都语无伦次了,“我就不明白了,当捕快有什么好。从小到大,我给你吃好喝好,供你读书,希望你能学有所成,他日高中。你倒好,书都没读完,就去衙门当个小小的捕快,有什么前途?”
柳承平激动地反呛起来,“爹,不明白的是我。从小到大,我跟你说过多少次,我只想当捕快,我只想抓坏人,其它的我什么都不想做。可你什么都不反对,就反对我当捕快,你怎么就那么怕我当捕快,你怎么就那么怕我进衙门工作,莫非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这话彻底把柳生给激怒了,“混账!”
直接一巴掌扇下去,“这是你跟爹说话的态度吗?柳承平,我就问你一句,你回不回书院读书?”
柳承平脸一扬,缓缓用手擦擦嘴角流的血,眼神很是坚定,“不回,这个捕快我当定了,你要是不同意,把我赶出家门算了。”
说完,直接转身离开。柳生被气得彻底说不出话来了,“这小子真是要气死我了。”
而就在某一个晚上,当柳生穿着夜行衣轻手轻脚地进屋,将夜行衣脱下放桌上,去旋转烛台,想打开密室时,发现烛台被人动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