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

柳生开始惶恐地看着四周。而很快，柳承平突然推开了房间的门，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柳生彻底惊住了，“承平？是你，大半夜的你来这做什么？”

柳承平慢悠悠地走了进来，“刚刚去哪了？”

柳生心虚得尴尬笑笑，不敢看柳承平一眼，“没去哪，睡不着，就出去找个老朋友喝喝酒，聊聊天。”

柳承平突然变脸了，“还想骗我吗？这个是什么。”

拿起手边桌上的夜行衣，狠狠摔倒了地上。柳生有些急了，“承平，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吗？”

柳承平气势汹汹地走过去旋转烛台，等密室打开了，大声质问起来，“那这里面一屋子的东西是什么？”

柳生沉默了好一阵，板着脸脱口而出，“谁让你动我的东西了？”

柳承平反呛道，“你心里没鬼，还怕我乱动吗？”

“你爹我就喜欢收集些古董宝贝不行吗？”

柳承平那个气啊，直接对质起来，“还不承认是吧。里面那对九龙白玉碗是怎么回事？那是前几天梁府刚丢的，报案的时候我还在场，跟他描述的一模一样。还有那一幅王羲之的真迹……”柳生哪里还能听得下去，直接打断，“不要再说了，你究竟想知道什么？”

柳承平也是直截了当，“你是不是做贼的？”

双目紧盯着柳生。柳生的态度突然来了个大转弯，变得很是卑微和可怜，“承平，爹都答应你，让你去做你的捕快了，你还想怎样？爹的事你能不能不要管？”

但柳承平眼里的怒气是一点也没减，“回答我，是或不是？”

万般无奈之下，柳承平只得点了点头，“是。”

柳承平强忍着怒火，“那梁府里的那两个丫鬟，三个家丁也是你杀的了？”

柳生沉默了一阵，“我本不想杀他们，是他们非要大喊大叫，我迫不得已才下毒手。”

听到这话，柳承平仿佛晴天霹雳，假笑了几声，“讽刺，真是讽刺，我柳承平堂堂的衙门头号捕快，自己的亲爹却是个贼，偷盗无数，杀人无数。我更没想到的是，自己这么多年来就是被这些龌蹉的钱给养大的。”

这话犹如刀子一刀刀割着柳生的心，他急了，“承平，你听爹解释。”

柳承平根本不想再多听这些多余的解释，“我不听，我们就算再穷，再苦，但我们有双手可以养活自己，为什么一定要去偷去抢？”

柳生愣住了，“这么说，你要抓我进大牢吗？好，你动手吧，我绝不还手。”

柳承平大声呵斥起来，“你以为你是我爹我就不敢抓你了吗？”

直接拿起桌上的剑，架在柳生的脖子上。柳生的最后一道防线也被击破了，吼了起来，“那你抓啊，抓我去邀功啊，你不是要抓尽天下的坏人吗？现在就有一个罪大恶极的人在你面前，你怎么不动手？”

此刻，柳承平再也忍不住了，泪哗啦啦地流下来，拿着剑的手也慢慢放下来，“你终究还是我爹，我下不了手，我可以当之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在这件事上，我包庇了你，以后我会加倍抓坏人来弥补我对百姓们的亏欠。但我警告你，从今以后金盆洗手，不准再出去行窃，一旦让我发现，不会再手软。还有，你我不再是父子。”

说完，手中的剑一扔，走了出去。柳生呆呆地看着柳承平离去的背影，眼眶早已湿润。也就是这一夜，柳生想通了，在院子里放飞了一只鸽子，“孩子，爹什么都听你的，只要你开心。”

只是，很多事情往往都是身不由己。当柳生每日深居简出，打算好好过日子时，杨钰找来了。在房里看书的柳生看到一个黑影飘过，反应很快，“什么人？”

杨钰突然从屋子跳进来，“柳弟，两年不见了，原来你在家中读书写字啊。”

柳生有些不太想理会，“你怎么找到这了？”

杨钰笑了笑，“你我合称大名鼎鼎的杨柳双盗，做咱这行的，打听个人还不容易吗？”

“别拐弯抹角了，有什么事说吧。”

柳生已经不想再和眼前这人再多待一刻下去了。“当初你一封飞鸽传书，说你脚受伤了，要在家休养。可这一休养就是两年，兄弟，藏那么死是干什么呢？”

柳生突然变得一本正经，“杨兄，我觉得我们偷了大半辈子，真的差不多了，不要再作孽了。”

杨钰忍不住笑了，“怎么，你醒悟了？想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

说到这，柳生是一脸的抱歉，“对不起，杨兄，是我不好，你我师出同门，没能履行当初的诺言，一起偷，一起死。”

杨钰突然脸一板，“别给我装清高，你以为你想不干就不干吗？别忘了，这些年偷得如此成功，是因为我们配合默契，现在少你一人了，不是把我往死里逼吗？”

柳生诚恳地劝了起来，“杨兄，回头是岸吧，趁着还来得及，赶紧收手。”

但杨钰立马给否定了，“我不想收手。你知不知道这次是什么宝贝，是青灵珠，那是皇上丢失的七色灵珠之一。据说被一商人拾得，我们再不下手，他就要转卖出去了……”尽管杨钰说得声色动容，迫在眉睫，但柳生已经不耐烦，直接打断，“对不起，我不感兴趣。”

杨钰提高了语调，“这么说你不愿意去？”

柳生沉默了，缓缓说出这句内心最真实的话，“对不起，我只想好好过日子，不想再犯事了。”

杨钰直接吼了起来，“由不得你。柳生，这么多年来，你我偷盗多少，杀人多少，每一笔我都记得很清楚。你若不听我的，我便把自己所知道的告到官府去。到时候，咱俩都别想有好日子过。”

“你威胁我？”

杨钰步步紧逼，“你若不依我，大不了鱼死网破，总之青灵珠我要定了，当然，抢到了你不要，我也没意见。”

这可把柳生给为难死了，“杨兄，为什么要这么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