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清眨了眨眼，摇了摇头，沈未白使劲压住想揉一揉小丫头脑袋的冲动，一本正经地继续给她捋大纲。不知不觉，两个小时过去了，数学的考试大纲捋完了，桌子上的煤油灯将要燃尽，灯光忽闪忽闪，确实有些费眼睛。沈未白虽不舍还是合上了考试大纲，放低声音，对原清说：“咱们今天先复习到这？”

原清停下手中的笔，点了点头。不得不说，沈未白确实是这个年代佼佼者，或者是男主光环，自己本来对这次高考信心满满，被沈未白带着顺了一遍知识点，才发现自己忽略了很多容易出错的地方，毕竟离开学校十几年了。看到三人起身收拾东西，原长禄和徐石走了过来：“结束了？”

沈未白转向俩人：“嗯，结束了。徐大夫，原清真的像您说的那样，天赋很高，我都不需要给她深讲。”

徐石和原长禄对视了一眼，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沈未白看着原长禄没有特别的神情，提着的心缓缓地着了陆。路上，原长禄悄悄问原清：“你觉得沈知青的辅导管用不？”

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总觉得这小子惦记自己的闺女，往常在村里、地里碰到他，对身边的女知青冷冷的，今天晚上就是觉得姓沈的对闺女很不一样。原清有点小兴奋：“爸，他真的超级厉害，跟着他复习，我真觉得信心更足了。”

听着闺女的话，原长禄立马打消了不让闺女和沈知青呆在一块复习了的念头，也坚定了每天晚上好好盯着的决心。这天晚上，三人正在复习着，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徐石以为是晚上急诊的病人，连忙起身过去开了门，一看是两个女知青，叫姜敏和李霞的。姜敏笑着向徐石打了招呼，说有不会的题来向沈未白请教，徐石一向喜欢爱学习上进的孩子，让俩人进了门。当姜敏转过门口，往向东看到沈未白正和原清靠的很近，面色温柔地对原清说着什么的时候，理智一下子崩塌了，她大叫一声：“未白！”

屋里三人听到，一起向姜敏看过去，姜敏想不顾一切地把原清打一顿，贱人！她凭什么？她哪里来的胆子敢坐在沈未白旁边？一个村姑，给他们这些人提鞋都不配的村姑！仅有的理智死死控制着自己。沈未白看着站在院子里，一脸阴森的姜敏，皱起了眉头，他低头和原清说了句什么，就起身，来到了院子里，冷冷地看着姜敏：“你来干什么？”

姜敏所有的暴躁和激动都因为这没有丝毫温度的询问瞬间退了去，眼眶慢慢开始变红，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旁边的李霞狠狠得瞪了一眼屋里往这看的原清，收回视线气愤地对沈未白开口：“沈未白！你和敏敏青梅竹马，她一直把你当做未来的丈夫看待，你也明明知道她对你的感情。可你在做什么？原清那个贱人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徐石听到这里，脸上的表情立马变得严肃。早已站在堂屋门口的原长禄大步走了过来，站到李霞面前，指着她的鼻子，面带寒气地斥责：“小小年纪嘴坏了？你再给我骂一个字试试？”

李霞没想到原长禄也在，吓得一哆嗦，缩到了姜敏身后，再不敢吱声。徐石开口撵人：“姜知青、李知青，从现在开始，我这个小院不欢迎你们！我万万没想到知识青年竟然有这么没有素质的人！真是给你们的城市，你们的学校，你们的父母丢人现眼！出去！”

姜敏没想到事情会这样，没有一个人帮她，明明沈未白是她的，明明是原清勾引了沈未白，原长禄不说，徐石怎么能这么不分青红皂白？还有沈未白，一点不顾虑俩人十几年的感情？长辈们的交情吗？越想越难过，失望，姜敏“哇”一声大哭着，转身跑出了小院，李霞一看，怕原长禄再找他的麻烦，连忙跟着跑了。俩人一走，小院里的气氛异常尴尬，原长禄和徐石看沈未白的表情明显带着责备和不满，一边的成城也替自己兄弟摇头：真倒霉！有个这么令不清的青梅。原清已经收拾好东西走了出来，她向沈未白一点头：“谢谢你，沈知青，这几天跟你复习，效率很高，对我也很有帮助。我想，需要你帮助、辅导的人应该很多。以后，我就不过来了。”

说完，拽了拽原长禄，赶紧走了。沈未白下意识得拽住原清的衣角，原长禄连忙打掉沈未白的手，面带不善地看向他。沈未白已经失了日常的冷静，不知该说什么好：“对不起。我和她不是……”原清没有再听，和徐石打了个招呼，挎着原长禄的胳膊走了。沈未白低着头，半天没说话。徐石摇了摇头，回了自己屋，再没出来。成城过来拍了拍沈未白的肩膀，也不知道怎么劝。沈未白突然开口：“城子，我是不是对姜敏太仁慈了？”

成城猛地看向沈未白，只见他面带狠厉，眼尾通红，像是要去杀人一样。吓了成城一跳，连忙开口：“不至于哈，哥。她毕竟是个女的，你怎么做都落了下乘，别和她一般见识，躲着点就行。”

“呵，躲着点就行？有些人永远不会变聪明……”沈未白幽幽开口。“哥，你别吓我哈，杀人是犯法的，咱不能！”

成城有点胆寒。沈未白像看傻子一样看他：“谁跟你说我要杀人？她也配我搭上自己？”

成城听了，松了一口气。这边路上，原长禄还是气得不行，他是个脾气一向温和，从不轻易动怒的人，可今天晚上那个女知青嘴太欠了，太欠揍了。他的闺女哪都好，是随便被人败坏的？他开口嘱咐闺女：“咱以后都不去了，离这帮子知青，不管男的女的都远点，这姑娘家家的，还知青，比村里最混账的泼妇都不如！”

原清乖巧地点头：“嗯，我听你的，爸。我记在小本本上，等我哥过年回来，替我揍她们！”

原清想起原野的回信，让她把对自己不好的人都记号，他过年回来一个个替她收拾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