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红军快要气疯了,自从他退伍进了公安局,当了副局长,再没有人如此挑衅过自己,何况原长禄只是一个他最瞧不上的泥腿子,谁借给他的胆子?陈红军让胡欢看好儿子,从外面棉袄兜里掏出一幅常备在身上的手铐,就要去铐原长禄。沈未白和温望舒立即站到了原长禄身前,与陈红军剑拔弩张的对峙着。陈红军看着沈未白,总是有些顾虑,站在那憋得脸通红。原长禄拨开身前两个青年,对着陈红军继续说道:“你也是做父亲的,凭啥你们家孩子想祸害谁家孩子,谁家孩子就得受着。大道理我不懂,可我觉得,国家让你干公安,让你当干部,不是为了欺负老百姓的。你儿子在外面祸害人,就因为你这当爹的手里有权利。老人说的因果报应你懂吧?有胆祸害人,就得有胆去受惩罚,我不管别人,我们不接受你们任何道歉!我豁上我这条命,也要跟你们死磕到底!”
陈红军前面和沈未白说的愿意去补偿儿子祸害的姑娘家,只是为了拖住沈未白,其实那些人家早已打发好了,为什么?因为所有人家都是重男轻女,他们家掏点钱,或者给这家男孩安排个成立的工作岗位,这些人家不但不再怪罪,还会感恩戴德。被祸害的姑娘怎么样?家里都匆匆找户人家给嫁了,失了清白的姑娘能嫁什么好人家?不是娶不着媳妇的老光棍,死了媳妇的男人就是些口碑不好的不正经男人,她们的命运怎么样?那就各安天命了……只有原长禄,就因为一个丫头,和自己又是硬干,又是拼命,陈红军不由自主地说:“不就是个丫头吗?至于吗?”
他原先还想着实在安抚不了,让自己儿子吃点亏娶了那个叫原清的丫头就是了,反正儿子也看上了。照他和胡欢,那是看不上农村丫头的。看原长禄这个态度,估计再提这事会拿菜刀砍他们。原长禄嗤笑:“在我们家,闺女比儿子宝贝……快滚吧,我真忍不住还想打死你儿子!”
陈红军突然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要散尽,是他们没教养好孩子,惯子如杀子,道理都懂,整天寻思就这么一个孩子,多护着点,反正自己有本事。实在也没料到孩子越养越歪,又碰上软硬不吃的人家。陈红军深深地看了眼对面几个人,和胡欢扶起陈东走了。沈未白叫住他们,让他们把东西都带走,陈红军也没回头:“不了,算我们的一点儿微不足道的补偿吧……”原长禄和徐石聊了一会儿,让徐石明天去家里吃饭,瞅了沈未白一眼,叫上温望舒回家接着喝酒。沈未白眼看着俩人宛如翁婿一般亲密地走了,心里酸的眼眶都红了。陈红军让司机直接开车去了局里,路上嘱咐陈东自首的时候一定放下姿态,态度要端正,要让人真正地感觉到知道错了,另外就是少年慕艾,大胆表白,被拒以后还想努力一下,结果被和原清一起的男同学给误会,起了争执。胡欢还是不能接受:“老陈,想想别的办法啊?不能让东子去坐牢!坐了牢,他一辈子就毁了,咱们找找关系,活动活动。”
陈红军一阵烦躁:“闭嘴!你早干什么去了?不是你天天护着,惯着,他会变成这样?再多叨叨一个字,你就给我滚!”
胡欢不敢再言语,只在一边掉眼泪。陈东忽然不同意自首了,求陈红军:“爸,我不能坐牢!我不能没有自由,你给我点钱,我跑,我跑的远远的,行不行?求你了,爸?”
胡欢听了,眼睛一亮,带着期望看向陈红军。陈红军瞅了一眼前面的司机,司机吓得缩了缩头。“你想做逃犯?一辈子居无定所,担惊受怕?你死在哪,我和你妈都不知道,没法给你收尸?别想了……好好交代,进去了好好整改,早点出来,我和你妈等你出来。”
陈红军一脸疲惫。陈东坐在后排的中间,陈红军好像早就料到他想逃跑,没有像来的时候一样,坐在副驾驶。陈东猛地去拽胡欢边上的车门,想跳车逃跑,被陈红军一把抓住腰带,狠狠摔到了座位上。陈红军拿出手铐,直接把陈东拷到了车座上面的扶手上,任凭陈东怎么闹也没松口。一到局里,陈红军就扯着陈东去了询问室自首。沈未白和成城回了屋,成城也算看明白了,原清差点被哪个叫陈东的畜生欺负了,可他实在不明白沈未白和原清怎么就闹掰了,实在着急,也就问了出来。沈未白低头自嘲了一声,抬起头自暴自弃地说:“我自己都不敢想象,陈东欺负原清的时候,我还在生她以前的气,甚至心里还产生一种她就该受到惩罚的念头……”成城听了,惊讶地张大了嘴巴,然后从床上跳了起来:“我去,沈未白,你有毛病吧?原清在最需要你的时刻你竟然……这叫啥?不管不顾?不,比这还严重,你脑子进水了吧?”
身为最好的朋友的成城都忍不住口带脏字地骂起了他,骂完了又觉得不对:“考完试,看你和原清挺好的,你怎么就突然产生这么大的埋怨?”
果然是好兄弟,一抓就抓住了重点,沈未白还是没法把自己和原淼重生的事情说出来,只能简略说道:“是原淼,原淼在我耳边说了一些事情和情景,我越想越气,就失去了理智……”“呵……你还跟原淼藕断丝连,还听信她的话去质疑原清?沈未白,你活该孤老终生!”
成城都觉得自己无力吐槽啥了,恋爱的大忌沈未白真实触犯得死死的,估计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她。“我和原淼从来就没连过,你瞎说什么?中间有些事情我没法和你细说,我不会放弃原清的,我会好好和她解释,等她原谅我的……”“作为兄弟,我盼着你和原清好好的,但是作为一个局外人,我觉得这个事情真的已经把你打入死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