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已经犯了两次规了。”

旁边有人补充：“上半场也犯了两次了。”

“那他还有一次犯规机会，”秦争鸣看着许知琢发白的脸色，有些担心胖子再下黑手，“要不换替补上，让许知琢先休息吧。”

“许知琢不能休息，”宋田田在一旁说，“现在主要就是靠着他跟方阔打配合，咱们班才能得分，他要是下来，咱们班就输了。”

秦争鸣转头看了宋田田一眼，没再说话。过了一会儿，宋田田像是自言自语地说了句：“许知琢不是吃亏的性子。”

萨爽站在俩人中间，眼珠快速左右转了转，使劲咽了咽口水。果不其然，不到两分钟的时间，那个胖子就被罚下场了，萨爽激动地两手一拍：“妙啊！引诱犯规！老许果然不是吃素的！”

那胖子下场的时候冲许知琢比了个中指，方阔心里又搓起火来，正要上去揍他，许知琢一把拦住他，转头对胖子做了个捏双下巴的动作，随后又竖起中指往鼻子上一顶，做了个模仿“猪”的动作，气得那胖子又要上场来找他，被张超拦住了。“老许也太会气人了，”萨爽乐得不行，“以前都没看出来。”

“这才哪到哪，”宋田田也笑了，“你没见他真正气人的时候呢。”

“真的？”

萨爽咯咯笑了半天，随后想到什么，眼珠往秦争鸣那边转了一下，使劲把笑容收住了。争鸣还在旁边呢，她这样跟支书在老许的事上相谈甚欢，实在太不够意思了，不过老许可真是艳福不浅，居然一下子俘获了两个女孩的心，她要是老许都不知道该怎么抉择了，两个女孩各有各的好，选谁她都觉得遗憾，要不是道德伦理不允许，她简直想俩都选……萨爽的思绪正在漫无边际地发散，第三节就结束了，队员刚到场边，秦争鸣立马上前问许知琢：“没事吧？”

“没事。”

许知琢说。说完俩人就各不吭气了，把萨爽急得啊，恨不能上前替争鸣说一句：刚才吓死我了，担心得我都想让你下场休息了。不过争鸣不说，她也不能代劳，只能站在一旁干着急。第三节四班打得比较艰难，十六班毕竟全是校队的，即便后来上了个替补不是校队的，但他们的实力仍旧不容小觑，四班说起来一共就三个能打的，另外俩连运球都运不稳，纯粹就是靠方阔和许知琢天衣无缝地配合才使得比分没拉开太大差距。饶是这样，四班依旧落后了五分。想在最后一节把这五分追回来，相当不容易。方阔的个人技能很突出，但打球靠的是配合，就算他再屌，对方一下上来三四个人围住他，他连到篮下的机会都没有，只能死拼三分球。第四节很快开始了，十六班的人一上场就带着火气，这回倒不朝着许知琢去了，专门朝方阔去，除了张超还在规规矩矩地打球，其他人都跟疯了一样往死里堵方阔，方阔一拿到球还没等转身，就有三四个人前后围住他，气得他只能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把球传给许知琢，许知琢带球到篮下时又被张超堵截，好不容易把球传给体委，体委也不知道是太紧张了还是怎么了，人都在篮下了，一个本来十拿九稳的篮板球愣是没进，引得满场嘘声。方阔气急败坏地冲着身边围着他的四个人骂了句：“都他妈围着老子等着吃奶呢！”

四个人被他骂得没脸了，当即就有人推了方阔一把：“吃你妈的奶！”

另外仨人也紧跟着嘴里不干不净地骂了句脏话。这还了得，方阔打小就没吃过闷亏，除了萨爽以外，还没人能对他动了手之后还全身而退的。别人推他一把，他少说也要飞踹一脚还回来。那四个人还没来得及让开，方阔当即跳起来往刚才推他那人的胸口上踹了一脚，那人立马被这一脚掀翻在地，场面到此就完全失控了。虽然张超和许知琢在两边拦着，但架不住被踹的那人火气大，另外三个被骂了的人也恶向胆边生，不管不顾地就是要收拾方阔。裁判是高三的一个学长，原来的校篮球队队长，本来就是抽出宝贵的学习时间来给一帮学弟当裁判，结果这会儿还被搅进打架事件里了，当即把哨子往地上一摔，吼了句：“都他妈住手！我看谁敢再动一下！”

方阔虽然此时心里怒火中烧，听到这话还是停了手，学长本来就不想来，是被他硬叫过来的，他怎么也得给学长点面子。张超作为学长的接班人，这会儿也不来之前那套虚的了，实打实地回过身，胳膊往两边一搂，把那几个骂骂咧咧的队员拦在了一边。学长把要打架的这几个人挨着瞪了一遍：“都有点气度行不行？输个球就算了，还想再输人？孙林你们几个来了校队多长时间了，连打球的时候不耍阴招这点队规也忘干净了？记性不好就回去多背背，省得跟这丢人现眼。还有你，方阔，别仗着自己球打得不错就逮谁骂谁，当初我跟你说了多少好话让你来校队，你死活不来，你不跟着一起训练能知道怎么跟队员打配合？你看看你们班整场乱窜的劲儿，还好意思嫌别人拦你，人就是五个全堵你周围也一点错都没有，谁让你们班连一个能接球的也没有！”

方阔不服气地回了一句：“我们班哪有你说的那么烂，老许明明打得不错。”

学长扭头看了许知琢一眼：“他打得是不错，就是跟你一个毛病，以为一个队就你们俩人，其他人全成了摆设了，跟着瞎跑就行。你俩回去带着那俩球都拿不稳的好好练练，起码也得把球运稳吧，别打着打着就开始满地捡球。”

好好的球赛，最后变成了学长的个人脱口秀。学长尽显前任队长本色，在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被他骂得臊眉耷眼没脸见人，骂完以后胳膊一扬：“行了，我也没心情当这个裁判了，换人吧，我回去写卷子去了。”

“屈磊呢，”学长往场边扫了一圈，“刚不是还在这呢么？”

“他去买口香糖了，待会儿就过来。”

场边有人应了一声。学长不耐烦地在头上来回摸了两把：“看比赛呢买什么口香糖，闲的。”

“屈磊来了！”

有人喊了一声。众人齐齐往操场门口望去。上一个享受这个待遇的还是祁嘉述。屈磊见大家齐刷刷转过头来看他，有点不明所以，边往过跑，边咧开嘴笑了一下，露出一颗小虎牙。等他到了近前，学长把一个新哨子扔他怀里：“你给他们吹吧，我回教室了。”

“啊？……噢。”

屈磊没多问，把哨子挂脖子上了。学长往他裤子口袋里一掏：“看球赛呢买什么口香糖，拿出来交公吧”屈磊迅速捂住口袋：“不行，下次吧，这次不是给你的。”

“还这次不是，你哪次是过，”学长白了他一眼，回头对张超说，“下届队长不能让屈磊这小子当，太小气！”

学长带着一身烦躁走了，比赛继续进行。经过方才的冲突，两个班的队员都憋着一股气，啦啦队也一样，彼此恨不能隔空互殴一顿。距比赛结束就剩不到七分钟的时间了，方阔铆足了劲通过快攻把比分追平，随后又反超两分，不过这两分很快又被对方追平，这种把比分咬得死死的战况让场上场下的气氛都达到了沸点，啦啦队的喊声惊天动地，骂人的声音也越来越多，最后都分不清是谁在骂了，反正就是一人一张嘴，全都在声嘶力竭地发出自己的声音。冯登后来也蹲不住了，换了个人去替他翻记分牌，跑到萨爽这边兴奋地加入了骂街队伍。比赛只剩最后三分钟，四班领先两分，十六班那几个开始疯狂犯规，屈磊在五秒连吹两次哨，四班累计四罚两中，比分进一步拉开成四分。萨爽紧张到呼吸都暂停了，生怕最后三分钟再出现什么反转。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就剩两分钟的时候，十六班突然要了个暂停。方阔到场边喝水，萨爽在他两条胳膊上来回拍了一圈：“别紧张，别紧张……”方阔忍不住笑了：“你怎么看起来比我还紧张？”

“胡说，”萨爽使劲喘了两大口气，“我一点都没紧张。”

暂停结束后，双方队员重新回到场上，哨响的那一刻，十六班两个男生同时朝方阔围过来，另外俩人防着许知琢，张超带球上篮时简直像过清晨无人的马路，球进框的那一刻，方阔一抬胳膊连脏话都不想骂了，冲其他人喊了一声：“都别愣着了，回防！”

十六班经过方才的暂停，明显重新稳住了阵脚，很快又是两个篮板球把比分拉开到四分，方阔艰难突破身前防守的两个人快攻上篮追回来两分。场边响起计时员的声音：“距比赛结束还有十秒！”

与此同时，场边的人齐声喊起倒计时：“十、九、……”还差两分。十六班有三个人都围在自己身边，另外两人在篮下阻挡他的进攻路线，方阔抱着球左右环顾一圈，回身把球传给了站在三分线外的许知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