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面，和我交个朋友吗？”

萨爽哭笑不得，把她的手拍到一边：“我以为我们早就是朋友了。”

“我想我知道诺亚为什么喜欢你了，”米雅笑着上前抱住她：“你是个自信、强大、又宽容的女孩，没有人会不喜欢你，看来诺亚在挑女朋友这件事上也是天才水准。”

这是萨爽第一次和祁嘉述一起玩扑克，当然，还有米雅和帕克。祁嘉述神情认真地盯着手里的牌，每一局结束，帕克都会沮丧低呼：“拜托了诺亚，也让我们感受一下胜利的滋味吧。”

祁嘉述一本正经地回答：“游戏要保持公平性，让牌有损公平。”

帕克无奈地摊手：“就算不让我们赢，好歹也要让你女朋友赢一下吧。祁嘉述显然没想到这一点，下意识看向萨爽，随后尴尬地低咳了一声。米雅凑到萨爽耳边小声说：“看来有些事，也不是那么容易学会的。”

接下来，萨爽连赢三局，连米雅也看不下去了，冲祁嘉述撇嘴：“喂牌可以不这么明显吗，祁嘉述选手。”

萨爽咧着嘴偷乐。要不是米雅说，她都不知道祁嘉述给她喂牌了，她还以为是自己牌技好呢。四个人玩了一下午扑克牌，吃过晚饭后，米雅胜负欲大增，还想接着玩，帕克输到没了兴致，提议去附近的球场踢球。祁嘉述问萨爽：“你想玩什么？”

萨爽看看米雅，又看看帕克，说：“要不，去踢球？”

帕克：“耶！”

米雅：“萨爽——我们可是朋友！”

还是上次那个球场，当时几个小女孩认出萨爽，让萨爽回去后高兴了好几天。这次再过来，球场上人还挺多，大人小孩都有。帕克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早就期待和FCB的球员交手了。”

米雅笑着侃他：“这儿这么多人，你可不要输得太难看。”

转头对萨爽说：“不要脚下留情，让他备受打击的信心彻底跌入谷底吧，这是对他前段时间逃跑的惩罚。”

萨爽刚结束集训，此刻无论是状态还是体力，都处于绝佳状态，在帕克迫不及待地踢着球进场后，她还在场边认真做热身动作。米雅和祁嘉述学着她的样子，也在热身。真正上场后，米雅第一次近距离感受到专业运动员和业余爱好者的区别。一开始，萨爽和帕克属于一对一单挑，几个回合过后，场上的其他人都意识到这间小庙里来了一尊大佛，纷纷加入了帕克这边，形成了一个临时组成的联防队伍。祁嘉述迅速加入萨爽，充当她的边锋。萨爽眼看这么多人堵她，身体开始兴奋起来，单刀赴会连过好几个人，随后游龙似地在对方后场进了一个漂亮的高射球，角度刁钻到一般人就算跳起来去扑也够不到。球场上，无论老的少的，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都为这一记精彩进球放声高呼，萨爽则迅速跑到祁嘉述身边，跳起来和他击掌。米雅也跑过去和萨爽击掌，击完掌迅速退回场边，以防被别人的球误伤。气氛热烈欢腾，一直到十点多，球场的人才慢慢走完，帕克累到趴在场边大喘气，米雅蹲在前面嘲笑他。萨爽和祁嘉述手拉手，围着球场转圈，一是为了散步，二是为了落汗。俩人谁都没说话，静静地感受夜风的吹拂。走完一圈后，萨爽感叹：“这里的足球氛围真好。”

祁嘉述说：“踢的人多，球场也多。”

“看比赛的人也多，”萨爽说，“我在国内踢联赛的时候，观众席常常没什么人，有时候我踢完比赛，会挥着胳膊，绕场跑一圈，假装观众席上坐满了人，大家都在欢呼，我在响应他们的欢呼。”

祁嘉述说：“就算没有观众，你也认真踢了每一场，所以记者喜欢采访你，每次都要问你绕场一周的感受。”

“是啊，唯一一次真的实现了满场欢呼，还是在奥运会预选赛的时候，那时候观众的呼喊声，我到现在想起来，都会全身发麻……”说着说着，萨爽突然停住，转头问祁嘉述：“你怎么知道，记者每次都问我绕场一周的感受。”

祁嘉述嘴唇动了动，没说话。“你看了？”

萨爽盯着他。祁嘉述：“嗯，我看了。”

“你看了每一场比赛？”

萨爽眼里有泪光在闪，“不管是奥运会预选赛，还是国内的其他比赛，你都看了？”

“对，我都看了。”

祁嘉述语气平静。萨爽低头，咬了咬嘴唇，可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掉下来。祁嘉述居然都看了。她以为这些年，他们完全处于失联状态，可祁嘉述一直在看着她，看着她从俱乐部一步一步进入国家队，看着她赢下比赛，赢得荣誉，一路走到今天。祁嘉述见她流泪，立刻慌了，弯下腰手足无措地看着她。他已经下定决心，不会再让她流泪，可刚见面的第一天，就把她惹哭了。萨爽用袖子胡乱擦掉眼泪，抬起头来瞪着他：“祁嘉述，你是个哑巴吗？”

祁嘉述：“……”“你既然看着我，为什么从来不联系我，”萨爽气愤地说：“你知道那时候我有多想你吗，我给你发短信，你从来不回，后来短信太贵，我又给你的QQ留言，也是从来都没有人回，那时候我还以为你从此消失了。”

祁嘉述像个犯错的孩子，垂着头任她骂。萨爽继续道：“你知道后来，后来我都做了些什么吗。我怕你已经死了，就去找周医生，隔一段时间跟他确认一遍，就想知道你是不是还活着。到后来，我要去国家队，临走前我又去找周医生，他被我问烦了，就说如果你人没了，他会第一时间优先通知我。”

说着说着，萨爽又哭又笑，这熟悉的表情让祁嘉述几乎产生了应激反应，他小心翼翼地扶上萨爽的肩膀，生怕萨爽像上次一样，狠狠将他推开。这次萨爽没有推开他，她抬手覆上祁嘉述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含泪问他：“祁嘉述，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一直都不联系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