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梅一开始不明白她说的什么意思,直到秋玉容苦笑了一声说道:“小梅,起来吧。”
“主子,你不能就这么放弃了你自己啊!”
小梅联合先前的话和现在自家主子的表情,瞬间猜到了秋玉容根本不想治好自己。秋玉容面对着小梅的哭诉心有不忍,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硬逼着自己移开了视线。两主仆就这么僵持不下,江小瓷看着面前秋玉容感叹她也是可怜人,不由得心软的提出了一些可以缓解先天性心脏病的办法。秋玉容却依旧摇了摇头,双眼无神,仿佛那颗心早就已经死了一般,她的声音柔软,却带着不容忽视的绝望:“如今我只是个弃妇,哪有何颜面继续留在这世上。”
她说完,小梅脸上的神情也是一片灰败,江小瓷心想,看来祁靖渊将秋玉容休弃,对她的心里造成了绝望性的毁灭。想到这里她也没说话,等着秋玉容接下来的话,她也没让江小瓷失望,当真就开始对着她诉苦起来:“刚嫁给三皇子的时候,他待我极好,我们虽是赐婚,但也是相敬如宾,直到不久前三皇子带回来了一个侧妃,就好像是完完全全变了一个人一样。”
她的声音中带着怀念和失望,不难想出,这其中是经历了什么苦难才造就了这样的结果一般。而她口中所说的侧妃,秋玉容没说名字,但她却知道她所说的侧妃是傅芷逸无疑了。“你为了三皇子做这些事情他可曾知晓?又或者说,他可曾因为你的离开露出过哪怕是半点伤心和不舍?”
知道这其中或许有傅芷逸的存在,她却没有因此看不起秋玉容的意思,而是反过来问了三个她不知道怎么回答的问题。这些问题问出,不出意料之外的,江小瓷看着她眉眼的悲伤又多了几分,显然祁靖渊此人并没有对她有半分情感可言。不然他也不会就这么将人放走,只为了秋玉容娘家的人惹出的祸事。“既然他都不在乎你了,为什么你不站出来活出属于自己的生活?而是要一辈子躲在那龟壳底下当一个逃兵,我可以这么跟你说,信不信就算你现在真的不在了,祁靖渊也不会为你流半滴的眼泪,那你这么糟蹋自己的身体又有何用处?”
江小瓷的话字字句句直戳痛处,秋玉容张了张嘴,泪水模糊了视线也没办法反驳,毕竟事情真相就是如她所说的那般残酷。小梅看自家主子哭得梨花带雨的有些心疼,但又想到她不顾及自己的身子骨,心里有些气也没阻止江小瓷继续刺她的举动。而江小瓷见刺激得差不多了,再刺激下去估计就真的出事了就没再多说,而是直接转移了一个话题:“你们知道傅芷逸在府里边都和谁有来往?”
“王妃一向深居简出,从不凑热闹,并不知晓具体的事情,但奴婢只知道先前好几次侧妃总是会外出,据说是得了宫中哪位贵人的器重,其余的奴婢就一概不知了。”
小梅回想着回答她的问题,江小瓷有些遗憾没办法打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但也将那宫中所谓的贵人跟一个人划上了勾。觉得十有八九,傅芷逸见的就是她没错了。这么想了一会儿,回过神来,发现秋玉容还在抽抽搭搭的啜泣着,听得她有些无奈,知道自己猛药下得太猛了。这一次她没有再采用猛烈的质问,而是尝试着温柔地劝解:“你早日知晓他的真面目也好,这样你也能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不必每日等着他回来岂不是畅快,何况你也不只有祁靖渊,你还有你的亲人,为了你的亲人也要努力的活下去知道吗?”
秋玉容听完心里有些想通了,但还是差那么一点儿什么,可就这么一点想通,能让她愿意想要配合江小瓷缓解心疾就是一件好事儿。看她愿意,江小瓷详细的把缓解的方法写在了纸上,秋玉容交给了小梅帮她妥善保管着。“这只是暂缓心疾的办法,具体的要根治估计有点儿麻烦,若是不介意的话,我在这里有一个朋友,也懂医术,夫人就陪我一块儿去那边去看望她如何?”
江小瓷提出这一点,她也没有拒绝,想了想就直接同意了,作为秋玉容的贴身丫鬟,小梅自然也是跟着一块儿去。就这样三人来到了洛杳的住处,还没进去就闻到了里边传来的一股浓烈的药香味,让人想要忽略都难。洛杳在禅房里边正在休息,就听到有人来拜访她的消息,来访的人说是两位女子和一年轻男子。“来人没说姓名么?”
洛杳声音轻柔,脸上带着一丝病态。丫鬟想了想开口道:“那位公子倒是说了一句与姑娘是认识的,其他就没有多说。”
“那就请她们进来吧。”
洛杳对这神秘的公子有些好奇,想着对方找上门来,但自己脑子里又没有什么记忆,也不知这人会是谁。这个疑惑在江小瓷进屋之后就解开了。“洛小姐,冒昧来访,叨扰了。”
熟悉的声音让洛杳的嘴角扬声弧度,真没想到丫鬟口中所说的“公子”居然是江小瓷!刚要开口,听到人的话后又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洛杳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决定先按兵不动。“夫人,这位是洛小姐,我与她也算是相识一场,是朋友的关系。”
江小瓷看这场面怪得很,就主动出来调节气氛,洛杳心中狐疑她为什么这么说,但也没有拆穿跟着配合她的话说下去:“确实,我与这位公子也是机缘巧合认识的,夫人不必拘谨,相识一场也是缘分。”
秋玉容听她们这么说也没怀疑什么,现在的她还是十分信任江小瓷的,也没深究其他的旁枝末节。她朝洛杳笑了笑,柔声道:“公子良善,结识的朋友必定也是人中龙凤,姑娘若不介意,下一次有机会亦可相约会面,届时也算是姑娘给了玉容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