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没见过慕容潺,一直插不上话,这时突然迅速把火堆踩灭了,然之后朝两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低声说道:“有人朝这边来了,而且来人还不少,听脚步声至少有二三十人。”
好一会,才听到那声音洪亮的男子说:“看来他们不在这里,我们到别处去继续找!”
然之后只听得步声越来越远,直至完全听不到。顾宁烟松了一口气,暗暗庆幸好在是晚上,如果是白天,怕是会被他们发现外面的开关。来福也长吁一口气,正张嘴想说什么的时候,虎子忽然伸手过来掩住她的嘴,还猛地朝她使眼色。她觉得莫名其妙,正想问他在搞什么鬼,忽而心念一动,意识到了什么,于是赶紧闭上嘴。又过了好一会,外面竟传来一声低骂:“大人真是多此一举,这破庙里明明没有人,还让我们两个留下等了这许久,我们快走吧!”
那人骂完后就跟着同伴走了,只听到步声越来越远,最后终于又恢复了平静。虎子放开了掩住来福的手,却没有说话,像是在思考着什么。顾宁烟和来福两人却都惊出一身冷汗。顾宁烟心下暗忖那被称作“大人”的男人真是谨慎,虽说搜查过了,实则还是怕有遗漏,嘴上说走了,其实是为了说给暗处躲藏的人听的,好让人家以为他们真的走了,然之后放松警惕就会发出声音。他偷偷地留了两个人暗中观察,幸好虎子机智,识破了他的诡计,如果他们中计了,那些人肯定立时会去而复返。待过去好久,来福低声恨恨道:“那贼人真是狡滑,害我刚刚差点暴露我们的位置。对了虎子,你是怎么知道他还留下了两个人的?”
虎子也压低声音道:“我是听脚步声判断的,那些人来时我听脚步声推断出他们是有二十八个人的,但走时我却发觉分明只有26个人的脚步声,虽说我并不能百分百确定,但小心点总是好的。”
顾宁烟听得惊叹不已,饶是自己作为一个杀手那么多年,都没有学到这本事,不免感到惭愧。同时也对虎子多了几分佩服,万没料到这人竟是如此值得信赖。“你这本领是如何学到的呢?可不可以教我?”
来福撅着小嘴看着虎子问道。虎子淡然道:“这可不是三两天就能学会的!我自小在山里长大,祖辈父辈都是都是深山里狩猎为生的,所以我父亲自小就教我如何听声辨敌。”
顾宁烟点点头,又问道:“那你高明的剑术和轻功又是跟谁学的呢?”
虎子忽地神色黯淡下来,沉默了半晌才颓然道:“我十二岁的时候,有一天一位中年男子倒在了我们家门口,当时他身受重伤。我父亲把他留在家里,还给他治伤。一个多月后,他的伤已经完全康复,大概是为了感激我父亲的救命之恩吧,他开始教我剑术轻功和一些拳脚功夫。”
说到这里,他的眼里显出深刻的苦痛和悲伤。“后来呢?”
来福没注意到虎子神色的异样,继续追问道。虎子痛苦的闭上了眼睛,默默想了一会,沉声道:“之后一两个月,我每天跟着他学剑术和轻功,大概是因为我本身也喜欢习武,所以进步快速。入冬前的一天,我跟父亲和那人一起出去狩猎。等我们扛着一头鹿回来的时候,发现我们家其他所有的人都倒在血泊中。”
顾宁烟和来福听到这里都不免为他难过,一时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好一会,虎子才继续说:“那人检查了一下死去的人的伤口,说凶手是追杀他而来的。他自觉内疚,所以设了埋伏把敌人引了过来,父亲与他一起抗敌,最后所有敌人都被歼灭了,那人和父亲也因伤势过重而去世了。”
顾宁烟和来福两人听得鼻头一酸,没想到虎子竟还有这样悲惨的遭遇,都同情的看着黯然神伤的他,顿时一片愁去惨雾。虎子淡淡看了两人一眼,忽然哈哈一笑道:“你们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早就没事了!”
两人瞪了他一眼,都对他的心大表示无语。默默坐了一会后,大家各自回到石室休息。因为担心再次暴露行踪,此后除了顾宁烟每天在破庙附近给虎子找找草药或者打些野味,三人再没出去过。就这样过了半个月,顾宁烟带回来的干粮已经吃完了。见虎子的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于是就商量着离开这秘室。“我们先去哪里呢烟?”
虎子嘴里刁着一根枯草,百无聊赖的问道。顾宁烟想起自己今趟来北疆除了找江慎行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就是找证据证明江烟如是无辜的。但现在江慎行下落不明,一时间也不知道去哪里找,只好先解决了江烟如的麻烦。但上次夜闯皇江已经惊动了北疆皇帝,现在肯定是更加守卫森严了,再去恐怕只会凶险倍增,得想个万全之策。“我们还是要先去北疆皇江,找到能证明江烟如清白的证据,然之后再慢慢打探江慎行的下落。”
顾宁烟缓缓地说。来福点点头表示同意。虎子却一下子跳了起来,颤着声问:“还要进皇江?你们不要命了吗?”
看来上次受重伤给他留下了很大的心理阴影。对于虎子的反应,顾表示非常理解,但是皇江是肯定要再去的,不能白来了这一趟。况且皇上只给了他们三个月的时间来找证据,再不找到证据,江烟如就要含冤而死了。距离江慎行独身来北疆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他们的时间不多了。但她不想虎子再跟着自己冒险,毕竟跟他无亲无故的。于是看着他淡淡道:“你不用跟着我们的。”
顾宁烟翻了个白眼,心道这人的理解能力真的有很大的问题啊,明明自己说的是不希望他再跟着冒险,自己是不想再欠着他。“我只是觉得太危险了,万一你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我这辈子都会良心不安。”
顾宁烟看着他,一脸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