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就起来,便真的一大早就准备好处出发了。由于南诏堂吩咐不能太过张扬,所以送别的只有盛堂门的几个当家。陈岩照理跟在阿棠三步之后的距离,一直警惕着她周围的异常,充当一个尽职尽责的保镖。而王然,则更像是南诏堂的跟班,那狗腿的样子阿棠简直没眼看。送别的人中,小叮当一直和阿棠斗嘴,说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锦瑟则担心地看着王然,至于华书岁,他却是躲在人群之后,默默看着阿棠的笑颜,一言不发。这场时间长达两年、感动了所有人都暗恋,总算是以她的不在意收场了。一声长叹,策马扬鞭。剑指潼湾,行路莫耽。五人快马加鞭,三日便出了蜀地大山,朝潼京去了。然而让众人始料未及的是,高纪孝的计谋不单单是一出弃帅保车。此时的王宫里的那位天子,已经落入了他的陷阱……“王上,下官最近听闻了些趣事,来与王上分享。”
人常说流言蜚语的杀伤力有时候比千军万马更甚,作为深宫中的一个小小稗官,有时候甚至能起到左右圣意的作用。吕君思懒懒地侧躺在长椅上,说:“是高稗官啊,免礼吧。这阿南都去了好几天了,怎么还不回来?”
“这,”高稗官道:“蜀地里王都也有些距离,只怕是山高路远,误了些行程。”
常年跟在吕君思身边,要揣测他的心意简直易如反掌。吕君思点点头,道:“嗯,算了,我就再等等吧。对了,又有这么趣事啊?”
高稗官看了一眼他的贴身内侍烟止,凑近一步,说:“近日下官听市井传言,长寿郡主并没有殁。”
“什么!?”
吕君思“腾”地翻身起来,面露急色,问:“怎么回事儿?你快说!”
没死吗?两年前不是……不管了不管了,没事就好,就算是厉鬼回魂,我也认了!吕君思兴奋大过一切情绪,恨不得现在就立马见到那个人,那个让他日思夜想了两年的蠢妹妹。高稗官面色变得难堪,故意结结巴巴道:“有人说,如今的盛堂门的门主就是长寿郡主。”
“真的?你说的是真的?”
吕君思不怒反笑,站起来踱步踌躇了半天,抓着烟止的肩膀就摇,还一边大笑:“阿棠没死,烟止你听到了吗?我就说嘛,这死丫头怎么可能会死?没死,没死……没想到这丫头这么厉害,还当上了门主!”
正当吕君思高兴时,高稗官又突然话风一转,故作神秘道:“王上,下官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吕君思摆摆手,满不在乎地说:“讲讲讲,讲什么都行。就算你说本王是个不务正业的昏君也罢,本王今日高兴,恕你无罪。”
“下官不敢。”
高稗官赶紧跪下。吕君思已经稍微冷静下来了,按捺住兴奋重新坐下,说:“有话就赶紧说,别吊本王的胃口。”
“是。”
高稗官赶紧起身,靠近吕君思身边耳语:“具下官所知,那盛堂门唐南南只不过是长相与长寿郡主相似罢了。大将军思亲心切,认错了人也很正常。王上,下官恳求王上万不能相信这妖女,错把鱼目当明珠。这妖女作恶多端,在蜀地作威作福多年,更是包藏祸心……”吕君思有些不屑,问:“说这么多,你是蜀地人?还是说你在蜀地待过?”
“这……”高稗官汗涔涔的,用袖子擦了擦额上的汗,俗话说言多必失,果真如此啊!高稗官自然不能等着人来质问,忙转了话锋,说:“王上可以不信下官之言。但下官只求王上想想长寿郡主。若是长寿郡主泉下得知自己的身份被人顶替,享受着本属于自己的一切,甚至兄长的疼爱……这,王上,此事岂不是对长寿郡主阴灵极大的打击吗?长寿郡主生前于下官有恩,下官实在不忍郡主的身份被一个跳梁小丑夺了去,这才冒死劝谏。下官人卑言轻,但还请王上三思此事,万不能让奸佞小人得逞!下官自知冲撞王上,下官请求一死,以明吾志!”
说着,高稗官便赶紧跪下,俯首听命。吕君思听完这一席话,良久无言。好一会儿,他才无力地摆了摆手,“行了,你下去吧。此事……本王定不能容忍这等奸佞蒙人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