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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嚣张公主学乖点 > 第191章

第1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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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公孙仪便赶紧退了出去,还顺便关上了门。阿棠听见幔帐内的人叹了口气,道:“不是说近来不要来我这里吗?”

悉昙一句也没有提解药的事情,似乎那瘟疫一事与他毫无关系似的。阿棠爬进幔帐,靠在软竹榻旁的地毯上,握住悉昙的手,道:“梨子,我最近抓着了两个重欲谷的人。”

“重欲谷?昱照的重欲谷?”

“对。”

阿棠将高府的事情全告诉了悉昙,听完后,悉昙却不说别的话,只道:“下回别这么冒险了,万一对面是个高手,你免不了受伤。”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梨子,我发现那两个重欲谷人身上的药,跟你给我的花灯上的药一模一样。”

阿棠直言不讳,不是因为心中确认,而是因为她在悉昙面前不想也不会伪装出一副虚伪的样子。悉昙听了阿棠的话,知道阿棠想要的不过一个解释,便说:“我……”“那灯是哪儿来的?你到底在瞒我什么?”

阿棠十分敏锐地察觉到悉昙的异常。她觉得,悉昙肯定是瞒了她什么。但,她又不相信悉昙就是这次瘟疫的始作俑者。所以,阿棠只有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转而问悉昙,那灯的出处。灯可能不是他的,可能是别人给的。这样解释,可能就能将他和此事撇开关系。悉昙看着阿棠良久,最终叹了一口气,道:“此事,是我。”

“不是你,你在撒谎。”

阿棠指出悉昙的错误,拿出一张纸条,道:“站在原地不要动,当烟花满城时,我会出现在你面前。梨子,这字不是你写的,引我去河灯长廊的人不是你。”

阿棠也是在来的路上回想了一遍当时的情景,这才发现端倪的。依照悉昙的性子,就算要玩什么浪漫,也不会拐弯抹角地让她东跑西跑。而且既然是他约了自己出来,那没理由让她和锦瑟等人当天碰上。甚至,还被一群小屁孩给尾随偷看了约会。以往的约会,他从不会让外人打扰。由此看来,这绝对不是悉昙的手笔。但悉昙又知道这件事情,这就有些奇怪了。故此,当天元旦节,定有另一个从头到尾没有露过面的人在掌控着全局。借悉昙的名头把自己约到长廊去,却被悉昙给假戏真做了。从这一点来看,此人悉昙绝对认识,而且还是熟识,甚至愿意帮他圆谎!那么,问题就来了:那个神秘人引自己到长廊,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悉昙,跟他又说什么关系?阿棠一番分析下来,堵的悉昙无话可说。“那天出现在流火棋牌室做词的人,是不是你?”

“是,是我。”

悉昙明显有些犹豫。“你撒谎!暮倚新月阁。欲绾华发簪却休。问天私语遥家事,空空。两行心泪自顾流。你告诉我,你的华发从哪里来的?梨子,别瞒我了。”

写出这样哀戚的词句,若不是迟暮之年或者经历过死生别离的人,怎么可能作得出来?悉昙犹豫了良久,才说:“此事,确实如你所想。但,但他……”“他是你的朋友,你一开始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干什么,你想这么说,对吗?梨子,这次,能不能别骗我?”

阿棠知道,悉昙有很多秘密瞒着她。她不问,不是因为对这些他所掩埋的事情不感兴趣,而是因为她觉得如果悉昙不说,那定是有他的理由,自己贸然问了,可能会给他造成什么影响。但这件事情,这场瘟疫害的蓝岚、公孙右丞和无数白墨百姓身死,害的白墨河山生灵涂炭,害的吕君思卧病在床奄奄一息……甚至,连他也染上瘟疫,被害的只能在床榻这样的方寸之地拘束着,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是死期。都这样了,他还在掩埋什么?!难道还有什么秘密比自己的命更重要吗?或者是,他把希望全部寄托在自己身上,认为自己一定会研制出解药吗?阿棠相信悉昙不是这样的人,但她实在想不出什么可能性了。问他,希望他告诉自己这个至关重要的真相。这是阿棠现在唯一所想的。“阿棠,依你的性子,你若知道此人的真实身份,必会杀之。”

悉昙外袍未着内衫半解,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却还强打起精神回答阿棠的问题。阿棠扶着他侧躺下,碰了一下他的手,却发现自己的手居然比他一个病人的手还要凉上三分。阿棠立马想缩回去,却被悉昙一把擒住。两双手就这样握住了,一双并不温暖的手握着另一双冰凉的手,传递并不多的温暖。也许到后来,两双手会温热,但也有可能,连那唯一的一点温暖都无法留下来。阿棠挣扎了一下,发现病重的悉昙虽然看起来瘦弱无力,可实际上力气却依然在她之上,便很快放弃了挣扎。“说正事呢,你,你放手!”

该死的梨子,每次都想以这种法子让自己心慌意乱,从而逃避问题。但这次的事情,她一定要弄明白!就算面对的人是悉昙,她也绝不会犹豫!悉昙见阿棠这样说,知道此事触碰了她的逆鳞,便叹了口气,说:“他,是石梅。我起初的确不知道他的意图,但那天我知道了,我便瞧瞧跟着他,之后就找到了你。你是被他的字条引到水廊去的,他应该是想将疫毒给你染上。我发现后,就把他给我的药水倒在花灯上,让城风打晕了他,自己跟你见面了。”

悉昙将事情原委一说清楚,阿棠便明白了,她又问:“那,他人呢?”

居然想传染疫毒给她,这家伙肯定是这次瘟疫的核心人物!悉昙摇了摇头,道:“他逃走了。”

“逃了?”

阿棠的眼神告诉悉昙,她怀疑了。悉昙道:“虽然他算是我的知己好友,但他想伤害你。我的底线众多,但唯独这一点,我不会原谅。”

阿棠看着悉昙的病颜,道:“既然人逃了,那便算了。梨子你放心,我会治好你的。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走出门去,阿棠叫上公孙仪,直朝潼京城内去了。而悉昙这边,却也没能安静下来。“主子,看来以后,我不能用石梅这个身份了。”

从暗处走出一个人来,年龄看起来长了悉昙不少,已经满头花了,他的语气也是沉重无比。悉昙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道:“到底还是我伤害了她。”

石梅大师恭恭敬敬地站在悉昙塌前,有些担心地说:“主子,您的病……”“无碍,有药便活,无药的话,也算是还了她一命。”

“主子你的命不该丢在一个女人手上啊!”

“闭嘴!”

许是说话时用力过猛,悉昙说完便一阵咳嗽。他忙用手去掩,再摊开手时,手心里却是一摊污血。悉昙惨白的唇上也沾了血,他颤抖着声音,道:“不论我死或活,石梅,不准你再接近她,更不准伤害她,听到了没有!”

“可是主子,她毕竟是……您这样,只不过是在自寻苦楚,给自己麻烦,也给她不痛快。鹞子岭的事我都听说了,依她那睚眦必报的性子,日后肯定会成为主子的霸业的一块绊脚石。”

石梅真心觉得,像自家主子和青鸾公主这样的人,实在不适合在一起。两个人从出生开始,就注定不可能和睦相处,更别说相恋了。可现在,这两个当事人却是一个不知道,一个知道却明知故犯。照这样下去,两人反目成仇的那一天估计也不远了。可主子却偏偏贪恋一时美好,到时候啊,有的他后悔的。石梅在心里嘀咕了一阵子,见悉昙没话说,便道:“主子,汪云野那边,是否可以行动了?”

悉昙怔了怔,才点头道:“你去告诉他,出兵吧,白墨这边不用管。汪云野,我就再让他得意一段时间。当初我发誓,在我有生之年,我必要让他国破人亡!”

悉昙伸出无力的手捶床发誓,石梅领命,立马退下。阿棠和公孙仪两人快马加鞭,回到了潼京城。公孙仪有些不放心高家那位有可能成为自己嫂子的大小姐,便和阿棠分开了。阿棠也不留他,心里记住那张方子,直接踏马闯入王宫。一进太医院,阿棠就推开簇拥上来的所有人,急匆匆走到桌前,拿起笔就写。江暮景从药房一出来就看到众人围在一起,刚走过去一看,就见一张字迹潦草的纸递到了自己面前。阿棠递出纸,头也不抬地说:“照着这个方子去抓药,预防瘟疫的,快!”

江暮景忍住没有出声打扰她,接过方子,又看了一眼依旧凝眉不展的阿棠,这才依依不舍似的转身。然而这回,阿棠却又突然开口叫住了她:“等等。”

“怎么了?”

江暮景一回头,阿棠就看到了一张满是疲倦的脸。有那么一瞬间,阿棠都差点没认出来她!阿棠愣了愣,才说:“那个,这几日的患者死亡情况如何?”

“越来越多。”

江暮景叹了口气,说:“如果再没有法子的话,潼京很有可能就此变成一座死城!”

江暮景的话绝不是危言耸听。最早一批被感染上的人已经死了十之八九,而且,每天都有新的被传染者出现。如果不是太医院防护的好,估计在场的这群太医早就尽数染病了。阿棠咬了咬嘴唇,不知对谁说了一句:“把潼京地图拿过来。”

地图很快就拿了过来,阿棠摊开图纸,问:“你们,知道哪里的患者最多,哪里还没有出现吗?”

众太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议论片刻,就都不说话了。阿棠知道问了也是白问,便摇了摇头,陷入了沉默。太医们不知道公主大人又在想什么,便把目光投向了江暮景。哪知江暮景却不理会他们,自顾自地头也不回地捏着药方子朝药房里走去。双掌按在桌上,阿棠想了许久,直到所有围在周围等她下一步吩咐的太医全部走开后许久,她才终于重新站直了身子。“公主大人,您这是要去哪儿?”

“凤仪殿!”

此时的凤仪殿里已经听不见丝竹管弦的喧闹之声了,全国都在瘟疫的阴影下喘息,就连这世上最热闹的人,也甘于沉寂。阿棠没有让人通报,自己拿着潼京地图走了进去。凤仪殿本是皇帝的寝宫,可现在形势所迫,这寝宫里居然也每天有朝臣来往。此刻,宫里就有两位臣子站在塌前。一个自然是南诏堂,自从吕君思出了事,他和阿棠兄妹俩,一个长在了凤仪殿,一个太医院将军府两头跑,几乎没有一丝空隙。而另一个,则是恰巧在此报告最新感染情况的白墨劳模赵望尘大人。阿棠径直走过去坐在了龙榻边,看了一眼二哥那消瘦的脸庞,转身问赵望尘:“小赵大人,现在城内有多少人感染了?”

赵望尘沉默片刻,道:“城内共计九十三万人,现在已经感染了五十九万余人了。”

“已过半数了啊!”

虚弱的惊叹从塌上传来,吕君思勉强支撑着坐了起来,道:“潼京都已经是这个样子了,别的地方,就可想而知了。”

说罢,三个大男人又一起长叹了一口气。阿棠最受不了这种毫无斗志的气氛,轻摇了摇吕君思的胳膊,说:“放心吧二哥,我们已经找到了预防的药了。很快就会研发出解药,放心吧。”

吕君思点点头,将阿棠耳边的碎发撩起,说:“我们家阿棠终究长得比我有用。”

说完,吕君思轻笑一声,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美好的往事。阿棠在这个节骨眼上也顾不得安慰或者怼一怼吕君思,她勉强笑了笑,对南诏堂说:“哥,你帮我看看,标出哪里的感染人最多,把已经感染了的和未感染的人分开安置。瘟疫最严重的地方,立马的人一概不准出来。”

南诏堂接过阿棠手里的地图,诧异道:“这是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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