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很生气啊!”
说到这个,在千羽弦面前一向表现得很乖的凤衔珠忍不住拍桌子,“我与你下月十九成亲的事情全城皆知,千懿福却在这时候宣布她与君尽欢也在下月十九成亲,分明就是与我们作对!”
“成亲啊,一辈子只有一次的事情,怎么能让她搅了呢?”
凤衔珠很激动,“她这样欺负人,我很想跑去太子府找她理论,或者去找君尽欢,让君尽欢这个大善人成全我们的好事。”
“不要。”
千羽弦握住她的手,“千懿福毕竟是太子之女,而且何时成亲也是她与君尽欢成亲的自由,咱们去找他们理论,并没有足够的理由。”
“那、那就让她这样欺负我们?”
凤衔珠道,“她欺负我就算了,但她怎么能够欺负你?她仗着她是太子之女就为所欲为,她这样也配当公主?她父亲也配当太子……啊!”
她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捂嘴:“殿下,我什么都没有说,还请殿下恕罪。”
“你莫紧张,我什么都没有听到。”
千羽弦微顿,“我这次来找你,除了看看你过得是否还好,也是想告诉我,我母亲在宫中也受到了皇后的陷害,太子、皇后一派接下来很可能会肃清异己,你、我都要小心。”
凤衔珠惊得“啊”了一声,捏起双拳,眼里闪过愤怒:“他们这么欺负人,我、我真想、真想……我真恨不得他们被肃清。”
千羽弦看到她的反应,暗暗满意,又严肃的道:“凤儿,我必须要提醒你,我以后说不定会被逼得走投无路,不得不反抗太子、皇后一党,到时谁也不知道会发生如何可怕的事情,你可能承受?”
“我能。”
凤衔珠很坚定,“不管殿下做什么,我都追随殿下,也不管后果如何可怕,我都能承受,死了也能。”
“好凤儿,有你这句话,我就真的放心了。”
千羽弦低低的说着,将她拥进怀里。在这一刻,千羽弦几乎就想告诉凤衔珠,说他想利用他们成亲的机会办“大事”,但是,最终,他还是决定先隐瞒下来。他并不是不相信凤儿,只是,谁能保证凤儿知道这个秘密以后不会说漏嘴或者让人看出端倪?他绝对不能冒半点风险。拥了一会儿后,千羽弦放开凤衔珠,有些为难的道:“凤儿,我知道你已经帮了我很多忙,只是我母亲在宫里遇到了一些麻烦,需要钱去打点各方面的关系,不知你……”在这一刻,凤衔珠对这个男人的鄙视升到了极点,几乎想一拳打在这个男人装模作样的脸上,就连君尽欢都没有跟她要过钱呢!但她还是马上就毫不犹豫的道:“娘娘有难处,我当然要帮,你等着我。”
她立刻推开房门跑出去,没过太久就抱着一只盒子走进来,将门关好,把盒子打开:“这是我干娘交给我保管的珠宝以及货款,我现在只能拿出这么多了,你先拿去帮娘娘,不够的话……不够的话我就以干娘的名义去借!”
“够用了。”
千羽弦看到盒子里的名贵珠宝以及一叠不薄的银票,心中大喜,觉得“大事”成功的希望又多了两分,当即道,“凤儿,我保证这是你最后帮我的一笔钱了,这些钱我以后都会连本带利的还给你,绝对不会让你遭受损失,你且耐心等上一段时间。”
凤衔珠微笑:“嗯,只要我干娘没有醒过来,我就能蒙混过去。”
她发誓,如果千羽弦到了“新婚之夜”还不动手,她就捅他几刀,然后放火,消失得无影无踪。“好凤儿,”千羽弦拍拍她的肩膀,深吸一口气,“你对我的好,都会得到回报的。”
凤衔珠点点头:“殿下,你公务繁忙,又被人盯上了,你以后还是少来看我,免得途中出什么事儿。”
“那,我们就新婚之夜再见了。”
千羽弦接下来将会很忙,也正有此意,当即顺了凤衔珠的意思,“你也要注意保护自己,婚礼的事情莫要担心。”
“为了殿下,我一定会好好的。”
凤衔珠真不想再见这个男人了,“殿下,我们以后还有很多的时间可以相守,你赶紧去见娘娘,帮娘娘度过难关。”
“凤儿,多谢了。”
千羽弦忍住吻她的冲动,“我先走了,保重。”
而后凤衔珠送他出去,他直到上马,还是忍不住回头看向凤儿。“凤儿,”他在心里道,“下月十九,我只怕要让你失望了,不过我一定会弥补你的,待我成皇之时,你必定是我唯一的皇后。”
凤衔珠目送他走远之后,脸上的笑容消逝全无,剩下的只有厌恶。曾经沧海,她自认已如老僧入定,宠辱不惊,喜怒不现,但千羽弦所为还是令她感到不耐和厌倦,她不想再和他玩恋人游戏了。千羽弦一次又一次的从“凤儿”手里拿到惊人的巨款,加上他自诩出众、对女子极有魅力,就被财富与自负冲昏了头脑,没有去深究凤儿从哪里弄到这么多钱、又为何舍得给他这么多钱,只当凤儿已经爱他入骨,什么都为他做。毕竟,他见多了女人一旦痴情起来能为男人牺牲一切的故事,他觉得“凤儿”也不过是这样的女子罢了。从凤儿手里拿到“最后”一笔钱后,他将这笔钱投入到最后的人心笼络之中,暗中布下了一场“戏”。接下来,千懿福和千羽弦两边都在有条不紊的准备婚礼,京城的权贵、名流们也都先后收到了两家送来的请柬,同样的日期,同样的时辰,他们只能选择参加一场婚宴。选谁?他们很头疼。按理说君尽欢与千懿福成亲,婚礼应该在君尽欢的宅子中举办,但君尽欢还没有自己的府邸,只有简单之至的普通民宅,根本不足以招待这么多客人,因此婚宴便在太子府中举行。君尽欢与人为善,客人可以不去君尽欢的家里吃喜酒,但太子府办的喜酒若是不去,分明就是看不起太子,客人每每想到这点,真是厌恶极了太子。在头疼了数天以后,他们还是不得不做出了自己的选择。七月十九日,乃是黄历上今年最合适成亲的吉日,太子府和弦皇子府的婚礼都安排在酉时举行。受到曾经的逊王府婚宴大屠杀事件的影响,客人们这次都带了不少侍卫前往太子府,这些侍卫都佩戴兵器,守在太子府四周,时时警惕着四周,客人们进了太子府的大门后也是带着几分谨慎,普遍不敢饮酒作乐,有的还在身上带了解酒药、解毒药、止血药或防具等等。如此,太子府四周都是密密匝匝的车马与侍卫,哪怕大军压到,也休想在短时间内攻下太子府。——只有太子府是如此盛况。弦皇子府虽然也是张灯结彩,锣鼓喧天,前来参加婚宴的客人却与普通人家没有大的区别,乍一看过去,也不过百来人罢了,而且大多是他的亲友,军中同僚、赴京新官、皇亲重臣等极少。显然,皇亲国戚、文武百官都选择了“站”太子一边,不敢得罪太子。千羽弦听到太子府的婚宴如何热闹,自己府里的客人不过寥寥百人的消息,却是无动于衷,平静的站起来:“走,接新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