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好在灵巧如今也没有说出牧晟的位置,如此看来,牧晟倒是安全的。灵心郡主心中祈祷,茉儿可以走得远远的,远到天涯海角,阿森追不到的地方。这样,她也没有危险,而灵巧一时半会,也找不到茉儿,牧晟也没有危险。但是这一切都不过是灵心郡主的奢望罢了,她在心中还没有念完一遍菩萨保佑,便见天空中绽开一朵炫目白光。灵心郡主心底一凉,这分明是灵巧用的信号。灵巧望天一笑,道:“有消息了,跟我走。”
灵巧大步向前,牧寒也不犹豫,当即带着自己的人,就跟了上去。灵心郡主脚步虚浮,提了一口气,还是跟了上去。“应当就是这里。”
过了片刻,到了地方,灵巧举目四望,根本没有一个人影。别说是找到茉儿了,连牧晟都不知道跑到哪边去了。但是一路走来,也的确看见了牧晟做的记号。牧晟应当在这里才是。“人呢?”
牧寒最是焦灼,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人影,不管是茉儿还是牧晟都可以。若是看见的是牧晟,他便让自己的人群起而攻之,牧晟双拳难敌四手,还不是任自己处置?倘若看见的是茉儿,他便将茉儿“请”回去,命人好生照顾着,保证她这边不会有什么变故。“我与你一同前来,你不知,我又如何得知?”
灵巧反问一句,毫不客气,又道:“九王可不要忘了,我又不是你府上的人,九王的态度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牧寒吃瘪,无言以对。“本王不过是担忧茉儿姑娘安危,关心则乱,若有冒犯之处,还请灵巧姑娘见谅。”
牧寒倒是一个能够隐忍的,被灵巧这么一说,他也不怒,反倒是放低了语气,对着灵巧赔了不是。灵心郡主听了,洋洋得意。说到底,他们家族虽然富可敌国,可是天下贱商。旁人面上对她毕恭毕敬,可是背地里,也会议论她不过只是商人之女,不必那些官家女子尊贵。灵心郡主可是将这些言论记在心底的。可是如今,她却一跃成了一品郡主,就是一国王爷,对她们都得客客气气的,灵心郡主怎么可能不得意?灵巧却是礼貌而疏离地一笑,便将方才的事情代过了,好像刚才指责牧寒的并非自己。牧寒心思阴沉,暗自又瞥了一眼灵巧,心道:“此女心机深沉,喜怒不形于色,不好对付。”
“往那边去。”
忽而,只听得前边一声马鸣,灵巧当即就拿下了主意。牧寒犹豫不决,林中行走本就不便,谁会在荆棘密布的林子里骑马,按着牧寒对牧晟的了解,牧晟定然不会做这么蠢的事情,前边不可能是牧晟。向前小跑两步,意识到牧寒并没有跟上,灵巧回头,不咸不淡地开口:“既然九王不信灵巧,我们便在此分道扬镳就是了。”
“三妹,我们走。”
灵巧此言,说得不清不楚,却让牧寒心底一凉。什么叫做分道扬镳,她是替江婕妤做了决定,自己从此就算是失去了江婕妤这一个助力了吗?牧寒一把抓住灵巧手腕,灵巧素手一掀,与牧寒保持距离。“男女授受不亲,九王请自重。”
灵巧洁身自好,从不曾与男子有什么肢体接触,牧寒就这么碰到她,她心底便彻底厌恶起了牧寒,面上却是不动声色。“九王自己不愿意跟上去一探究竟,难不成还要阻拦灵巧?”
灵巧发此一问,牧寒哪里敢应声。灵心郡主骄傲地仰着下巴,早就已经忘了自己身上的疼痛,高傲地开口道:“二姐,何必和他废话,我们快走。”
灵心郡主鼻青脸肿,说话还是有些含糊不清。灵巧将灵心郡主的得意看在眼中,愁眉不展,拉着灵心郡主上前,低声训斥道:“看你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当真是丢脸。”
“莫说只是被区区王爷客客气气对待,便是被越皇奉为座上宾客,也应当宠辱不惊。”
灵巧话罢,灵心郡主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灵巧便知晓,自己算是白说了,微微叹了一口气,对这个不争气的妹妹无可奈何。牧寒又留了几个人在此寻找牧晟,最后带着五六个人一起跟着灵巧走了。紧赶慢赶,总算是追上了前边的人,灵巧定睛一看,正是牧晟。牧晟坐在高头大马之上,好似闲暇之时,在走马观花,看不出半点慌乱的意思。灵巧自觉蹊跷,扬起手来,示意众人停下,不可冒昧上前。灵心郡主从来就是一个误事的人,根本没有注意到不对的地方。直接大声冲着牧晟吼道:“五王在做什么!”
灵巧回头看向灵心郡主,横眉冷对,灵心郡主这才意识到自己许是又做错了事情。不等灵心郡主反思,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便见牧晟一夹马肚,突然向前冲去。牧寒眸光阴鸷,如同毒蛇一般,死死锁定在了牧晟的身上,对身后的人交代道:“放箭!”
死士从自己背后取下弓箭,立刻弯腰搭箭。灵巧静言而立,也不阻止。灵心郡主焦灼不安,扯了扯灵巧的袖子,近乎于乞求地开口道:“二姐,五王对我有救命之恩。不可以伤害五王……”“便是二姐有意杀了五王,也该等我报恩之后吧。”
灵心郡主六神无主。灵巧根本不理会灵心郡主,牧寒耳聪目明,将灵心郡主的话听得清楚,朝着灵巧瞥来,见灵巧对灵心郡主不理不睬,一笑道:“放箭!”
三四支长箭高低起伏,向着牧晟而去。“五王小心啊!”
灵心郡主顾不得许多,高声提醒。牧寒与灵巧都埋怨地瞪了灵心郡主一眼。灵心郡主的注意力都放在牧晟的身上,完全忽略了牧寒与灵巧的目光。灵巧眸光晦涩不明,顺着灵心郡主的目光,将视线落在了牧晟的身上。“莫不是三妹对牧晟动了心?”
灵巧整颗心都揪了起来。江婕妤是放过了牧晟好多次,可是不管如何,牧晟都是江婕妤的仇人,到了最后,江婕妤定然会和他做了断的。若是灵心郡主对牧晟动了心,往后夹在江婕妤与牧晟中间,灵心郡主如何自处?在灵心郡主的一颗真心未曾落定之前,她定要杀了牧晟,免得往后灵心郡主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