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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4章 如释重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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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瑟顿起,似黄莺出谷,仙弦轻舞,茉儿水袖一掀,盈盈步入场内,步步生莲。翩若惊鸿,矫若游龙,袅袅盈盈,婀娜多姿。四下窃窃私语,多是议论茉儿何人,如此才艺双馨,貌美如花,怎不曾见过?襄王抚着胡须,心道:“倒是个争气的。本王无子无女,收她做义女,倒也不亏。”

献舞之策,本是为了博得太后好感,陪伴左右,方能有更多机会寻找血珀冰花,茉儿的注意力都在徐太后身上,虽然周遭众人对茉儿赞不绝口,但徐太后却一直于上座正襟危坐,瞑目念经,不曾看一眼场下舞蹈。牧晟与耶律珀也看向徐太后,徐太后神色自若,端坐如常,好似老僧入定,周遭一切与她毫无干系。几人苦闷愁深,徐太后超然世外,想要得太后青眼,实属不易。倒是北夏国君对茉儿一舞,颇为满意,大加夸赞,又瞥了一眼耶律珀,心中念叨道:“难怪珀儿对她刮目相看,此女的确有些才艺。”

茉儿黯然神伤,却不敢在殿上有所越距,毕恭毕敬退下。楠姬长松一口气,方才见茉儿面色不对,魂不附体,只怕她出了什么差错,方才茉儿圣前起舞,楠姬也是担惊受怕,如今没有了茉儿的事情,她才如释重负。为博得徐太后欣喜,众人都是大展拳脚,将自己擅长的一一搬上太来。徐太后至始至终,眼皮都未曾掀一下。每每有人献上贺礼,她也一言不发,场面尴尬压抑。苏灵儿一直躲在牧晟身后,瑟瑟缩缩,胆小如鼠。牧晟凝着茉儿,为茉儿绞尽脑汁,寻思着如何才能引起徐太后的注意。“灵儿,各家千金都一展所长,意图博太后一笑,你不是也为太后备了一首曲子,此时还不弹奏,要待到何时?”

苏丞相不知何时,到了苏灵儿身边,小声提醒。苏灵儿慌张摇头,双手捏着衣角,惴惴不安道:“灵儿无才无德,平白污了圣听可不好。”

“方才蓝千金已经弹了一曲,恭贺太后大寿,蓝千金琴艺可是太傅都称赞过的。有她金玉在前,灵儿再去,岂不是自取其辱,灵儿不去!”

苏灵儿畏头畏脑,急得面色微红。害怕苏丞相逼迫自己,赶忙看向牧晟,意图让牧晟帮自己说话,却见牧晟一直盯着茉儿,苏灵儿愁云惨淡,忽而道:“太后喜欢琴声,灵儿怕弄巧成拙,但是灵儿看来,那个茉儿才艺无双,应当能够博得太后欢喜。”

牧晟朝着苏灵儿瞥来,苏灵儿后退一步,见牧晟面目冰冷,她颤颤巍巍道:“大哥,可是灵儿说错什么?”

“茉儿姑娘是太子府上的人,便是博得太后好感,那也是长了太子的脸面。”

苏丞相怒气冲冲,盯着苏灵儿,怒其不争,训道:“朽木不可雕也,百无一用!”

苏灵儿泪光盈盈,委屈不已,苏丞相长叹一口气,无可奈何道:“罢了罢了,你既不敢,为父也不逼你。”

“国君,听闻茉儿姑娘才艺无双,太后素喜琴音,不如请茉儿姑娘再为太后抚琴一曲……”苏丞相突然上前,本想要苏灵儿也在众人面前争口气,可是苏灵儿到底无才无德,上不得台面。茉儿方才一舞倾城,她是太子府安排的舞姬,可是长了太子府的脸面。他丞相府与太子府素来针锋相对,安能容忍此事?徐太后对琴音最是挑剔,方才蓝家嫡女一曲琴音,绕梁不绝,徐太后尚且无动于衷。蓝家嫡女琴艺了得,整个北夏,同龄人中,无人能出其右,有她一曲在前,茉儿再去,定然淡然无光,丢尽脸面。茉儿丢的,那可是太子府的脸,这结果便是苏丞相喜而乐见的。苏丞相是什么心思,众人心知肚明,但这是苏相与太子之间的事情,哪一方他们都得罪不起,既然事情与他们无关,他们也乐得坐山观虎斗,置之度外。国君朝着徐太后看去,徐太后不喜不怒,国君唉声叹气,自他出生,从不曾见徐太后笑过。为人子女,自然愿意讨徐太后欢喜。方才茉儿舞姿曼妙,身形袅娜,的确可以称绝,如此女子,兴许真有无双琴艺,能得太后赞誉。“准!”

国君满目希冀,徐太后花甲之年已至,已是日薄西山之时,若是今日大寿,还不能讨得太后欢笑,唯恐往后,再无可能了。茉儿盈盈上前,不卑不亢于早已备好的古琴之前落座。耶律珀担忧望向茉儿,苏丞相老奸巨猾,指不定打的什么主意。耶律珀正想阻止,楠姬慌忙扯住耶律珀的袖子,提醒道:“太子莫言冲动,丞相大抵只是想要我太子府丢脸罢了,太子关心则乱,不应多心。”

茉儿安之若素,朝着耶律珀微微点头,示意自己无事。耶律珀焦灼不安,最终还是在楠姬的劝说下静下心来,不再胡来。茉儿素手落在琴弦之上,本以为会是婉婉之音,哪曾想琴音陡起,势如高山,直插云霄,须臾之间,又一落千丈,激昂澎湃,响遏行云。大殿之上鸦雀无声,徐太后却拍案而起,怒而睁开双目,掀落面前瓜果,呵斥道:“哪里来的女子?”

太后一怒,众人胆战心惊,纷纷拜倒在地,不明所以,却不约而同道:“太后恕罪!”

茉儿大惑不解,好在机敏,也迅速跪下,默不作声。苏丞相幸灾乐祸,太后向来不喜不怒,不声不吭,茉儿非但未能博得太后青眼,却惹怒太后,整个太子府只怕都要遭殃。众人汗毛竖立,不知太后为何发火。太后一步一步向着茉儿走来,脚步声落在地上,恍若踏在众人身上。到底是北夏最尊贵的女人,走动间气势非凡,让人不敢直视。“谁教你的这首曲子!”

太后站在茉儿身前,开门见山问。飞来横祸,茉儿不解其因,不敢妄加揣测徐太后心中所想,于是决定按兵不动,规规矩矩道:“茉儿偶然听人弹奏,喜欢得紧,便记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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