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晟看得胆战心惊,灵心郡主寻死不成,又被一阵打骂。牧晟的注意力被灵心郡主分散了不少,趁着这个机会,有黑衣人长剑向着茉儿身后而来,直击要害。灵心郡主目眦欲裂,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扑了过去,挡在了牧晟的身后。长剑穿过了灵心郡主的胸膛,灵心郡主垂下眼睑,可以清楚地看到,剑刃上都是自己的鲜血,一滴一滴落到地上。灵心郡主目光涣散,牧晟一脚踢开旁边的黑衣人,将正倒下的灵心郡主接住。灵心郡主倒入牧晟的怀中,嗅着他的气息,灵心郡主眷念地盯着牧晟,想要将牧晟记在自己的内心深处。“走!”
灵心郡主唇角上扬,想要抬起手来,触碰一下牧晟,却再也没有半点力气。趁着最后一口气,她轻轻道:“保重。”
嘴唇翕合,但是那虚弱的声音,却被埋在了风中,一吹即散。灵心郡主闭上双目,再无生息。如此张扬嚣张之人,死的时候,却是那么安安静静。牧晟仰天长啸,心情沉重,夺过一人手中的长剑,招招致命,与众人屠杀起来,最后终究是打开了一条血口,离开了农庄。活人散尽,地上的尸体横七竖八,灵心郡主满身狼狈,身下是一滩殷红的鲜血,凄惨无比,但是她的唇角,还挂着笑容。天机子于次日一早,才知道了牧晟离开的消息。邪先生不见牧晟,也不多问,茉儿一愣,难不成是自己多心了?邪先生根本就没有拖延时间,拖住牧晟的意思,所以知道牧晟离开,邪先生不慌不忙,完全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邪先生不说自己的条件,茉儿也不问。几人都不说话,一室尴尬,茉儿干脆出了门去,去山中散心。邪先生也不组织,料想茉儿总不可能离开此地。天机子如影随形地跟在茉儿身后,自言自语地嘀咕道“臭小子好生不仗义,自己就这么离开了,难不成是怕死,怕邪先生要他的项上人头。”
茉儿对天机子不理不睬,天机子自觉无趣,又找了其他话头与茉儿说,茉儿心不在焉。天机子见茉儿如此,便知茉儿是在忧心牧晟,深思之后,便明白了其中厉害,问:“难不成你是怀疑,牧寒就在这几天,就会造反?”
天机子双手一拍,自言自语道:“定然是这样。”
“也不对啊。邪先生根本就不管那臭小子是走是留!”
天机子大惑不解,难不成邪先生真是不出世的高人,与牧寒等人毫无关系。这也正是茉儿想不通的地方,昨夜她彻夜未眠,苦思一夜,始终觉得,此邪先生,并未是章大夫口中的那一个。甚至于,此邪先生很可能就是牧寒的人,特意拖住牧晟。可今日看邪先生的反应,并非如此。“老先生,在来毒山之前,你可曾见过邪先生?”
茉儿闷闷不乐,严肃询问。天机子还是一贯嬉皮笑脸的样子,但是对于茉儿的话,他却是认认真真的回答道:“天爷爷我只知道姓章的有两个师父,不曾见过。”
“章大夫可曾说过,邪先生年龄几何,长得如何?”
茉儿迫不及待,继续追问。天机子连连摇头,大手一挥道:“这些个事情,天爷爷哪里知道?”
“更何况,姓章的可是瞎子,他哪里知道自己的师父是什么样子的。”
天机子哈哈大笑,暗叹茉儿怎么忘了,天机子虽然生活和旁人无异,但是到底是看不见东西的。茉儿也叹,是自己心急了,竟然忘了这一茬。“小丫头你怀疑,他不是邪先生?”
天机子机灵古怪,已经明白了茉儿的意思。茉儿点头,将自己昨夜的发现,都告诉了天机子。昨日天机子可是将木屋里里外外都巡视了一圈,被茉儿一说,他才想到,的确如此。自己粗心大意,若不是茉儿谈及,自己倒是真的不曾想到这个。正说话间,茉儿与天机子却听得有人大呼救命。此地人迹罕至,怎么会有人在?茉儿好奇心起,与天机子对视一眼,二人便都朝着声音的放心而去。却见一人被捆绑于一棵粗壮大树上,茉儿打量他片刻,却见此人与天机子一般,花甲之年,衣裳上都是补丁,破破烂烂,却整整洁洁。此人面黄肌瘦,骨瘦如柴,典型的营养不良。天机子走在茉儿身前,朝着那老人看去。“行行好,快放老汉下来。”
那花甲老者乞求道,声音沙哑,想必已经呼救不止一时半会了。天机子托腮,忽而后退一步,警惕地指着花甲看着,问:“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荒郊野外。”
茉儿靠近过来,却闻到老者身上一阵草药的清香。茉儿震惊地看着老者,老者还在试图劝说天机子为他解开绳索。“我家就在毒山之巅。老汉在这山上住了几十年了。”
老者一一交代了岀来,只希望天机子与茉儿可以快些动手,为自己解开绳索。老者咳嗽几声,想来是被绑在这里,有些时候了,因而染了风寒。茉儿却是看向了老者的右手食指,只见他食指被麻布包扎过了,茉儿思及床榻上的鲜血,大惊道:“山巅的木屋,就是你的居所?”
老者点头称是,又催促茉儿与天机子,快些救自己,三令五申,自己并非坏人。“你是邪先生!”
天机子不可置信地指着老者,而后纳闷道,“那木屋里的人,究竟是谁?”
“你怎么会在这里?”
天机子接二连三地甩下了一个又一个问题,也不想老者要先回答哪一个问题。“老汉也不知他是何人!”
老者思绪飘飞,陷入了回忆之中。茉儿大步上前,忙解开了老者身上的绳索。老者紧紧盯着茉儿,突然开口道:“老汉关你面色,身中奇毒,只有两月有余的活路。”
茉儿手上动作一顿,他不曾为自己诊脉,便只关自己面色,看出自己身中奇毒,如此本事,想必真是邪先生无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