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良策?”
牧拓恍惚抓到了救命稻草,慌忙发问。“明日是牧寒的登基大典,他既然要让皇上留在宫中,等到他大殿之后,再去衢州,分明是有意在此耀武扬威,皇上当真能忍得下这口气?”
江婕妤说得悲痛激昂,气势汹汹,无所畏惧。牧拓听得热血澎湃,心下也对牧寒恨到极致。咬牙切齿,恨不得将牧寒片片凌迟,可是如今尘埃落定,它又能如何?江婕妤将牧拓反应看在眼中,嗤之以鼻,如此昏庸无能之人,也妄图一统天下,当真是让人笑掉大牙。“明日登基大典上,皇上应当让文武百官,天下众人都知道牧寒谋权篡位!”
江婕妤字正腔圆,掷地有声。“那是要了朕的命啊!”
牧拓怂包一个,哪里敢行此大事?如今整个越都,大多都是牧寒的人,而朝堂上的文武百官,如今只怕都是对牧寒唯命是从。“皇上认为,我们还有活路?顺从他,我们去往衢州路上,必定身亡。还不如置之死地而后生,奋力一搏!”
江婕妤话说到此,牧拓却还不敢应下来。“皇上,大将军司马昭手握我国三分之一的兵马。司马昭忠君爱国,是三朝老臣。牧寒之所以那么多年筹划,才敢叛乱,一是忌惮天机卫,二便是顾虑司马昭老将军。”
江婕妤一介宫妃,却对朝廷大事,了解得清清楚楚。“牧寒打着正朝纲之名,行谋权篡位之事,但名正言顺,司马昭将军自然是不敢违逆。可若是司马昭将军知晓牧寒是逼宫造反,那禅位圣旨,并非皇上之意,老将军必定为我们讨回公道。”
江婕妤说得条理清楚,字字铿锵,好似已经胜券在握。牧拓深觉有礼,于是便也当真信了江婕妤的鬼话,又问:“可是圣旨已下……”“皇上莫不是忘了,圣旨上并没有玉玺之印!牧寒手中,也没有传国玉玺!”
江婕妤明媚一笑,恍若春风。便是到了这个时候,牧拓还是心神一荡,恨不得将江婕妤压在身下,昏庸荒淫至此,也难怪牧寒奇兵逼宫造反,易如反掌。司马昭老将军是三朝元老,别的都好,就是愚忠。所以只要让他知道,牧寒手中的禅位圣旨,并非是牧拓心甘情愿写下,而是牧寒逼宫造反所得,司马昭老将军定然会讨伐牧寒。而传国玉玺不的事情,也会被宣扬出去。得传国玉玺方可为皇,到时候整个越国,人心不定,各自为营,必定大乱。她江梦逸要做的,从来不是为牧拓分忧解劳,而是费尽心思,让越国成为一滩浑水。次日登基大典,百官朝拜,牧寒一身龙袍,烨若神人,拾阶而上,颇有气势。一切事宜,按部就班!江婕妤手肘碰了一下牧拓,牧拓颤颤巍巍,不敢上前。江婕妤暗自叹息,朽木不可雕也,于一片肃静之中,她面纱遮面,沉稳出列,大呼:“慢着!”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像潮水一般,涌向江婕妤。牧寒听到声音,便知不好。给皇甫渊使了一个眼神,示意皇甫渊派人拿下江婕妤。皇甫渊却是神思游离,纹丝不动。江婕妤一把扯开面纱,露出自己绝美容颜,伸手指着牧寒,呵斥道:“乱臣贼子,以正超纲之名,逼宫造反,罪不容诛,也敢登基为皇?”
此话一出,四下议论纷纷。许多人倒吸一口凉气。牧寒的人,上前一步,就要派人将江婕妤拿下,司马昭却是上前一步,喝退众人。司马昭已经过了半百之年,却老当益壮,身强体健!声音洪亮震天,场上之人,只觉真魂摄魄,不敢不听。“你便是江婕妤?”
司马昭是见过江婕妤的,虽只有半面,却还是认了岀来。“正是本宫!”
江婕妤与司马昭对视,不卑不亢。环顾重臣,拔高了音量,“牧寒佣兵自重,起兵造反,我大越儿郎,势必拿下乱臣……”“禅位圣旨是先皇御笔亲书,休得胡说八道!”
阮大人上前,愤怒指责,“妖妃妖言惑众,其罪当诛!”
若不是有司马昭愚忠,妄图弄清楚一切,只怕江婕妤已经被人大卸八块!“御笔亲书?上边未按玉玺!此乃皇上被反臣威胁,不得不写!”
眼看着有人向着自己靠近,知晓那是牧寒的人要压下自己,江婕妤跪倒在司马昭面前。“将军忠君爱国,定要诛乱臣,正朝纲!”
江婕妤说得慷慨激昂,字字句句,不似作假。再看牧寒,在江婕妤说到圣旨上并没有按玉玺的时候,他面色铁青。司马昭顿起疑心,可是再看朝堂之上,分明都是牧寒的人。纵然他手握越国三分之一兵马,又有心弄清一切,也未必能够得偿所愿。正在司马昭觉得孤立无援之时,江婕妤却看向曹承相。曹承相立马上前,道:“此事蹊跷!”
“皇上身康体健,怎么会突然写下禅位圣旨!娘娘侍奉皇上,尽心竭力,何为祸国妖妃?”
曹承相一直都是牧拓身边的红人,他会为牧拓说话,在众人意料之中。“倒是九王!起初一心排除异己,污蔑五王通敌叛国,五王冤屈未平,便生死不知!老臣怀疑,九王早有谋权篡位之心,清除异党,陷害忠良……”曹大人一口气为牧寒定下许多罪名,更是将越国这几个月来,所有的怪事,都算在了牧寒的身上。曹大人本就是靠着能说会道,讨牧拓欢心才坐上了丞相之位,那口舌功夫,自然了得,颠倒黑白,不在话下。司马昭与曹大人一武一文,都在质疑牧寒。牧拓这才敢出列。畏首畏尾站在中间,色厉内荏道:“牧寒起兵造反,罪不可恕,司马昭,给针拿下!”
牧拓话罢,却也无人敢动。只是众人对着他指手画脚,议论纷纷,牧拓心惊胆颤,不知所措。江婕妤疾言厉色,道:“皇上之言,将军没有听见吗?”
登基大典,乱作一团。司马昭还未曾弄清楚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牧晟却带兵闯入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