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儿顺着天机子的指示,看向挂在木屋中间的画像。画像上的女子,当真与茉儿长得一般无二。只是身上的衣裳,并不是晋人的服侍,而是北夏的风格,并且,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款式了。“这不是我。”
茉儿缓缓走近画像,伸手抚上了画中人的面庞,茉儿纳罕道:“世上当真有如此相似之人?”
邪先生也是不可置信地摇头,不断地打量画中人与茉儿。“只怕画中人与你有关。”
邪先生猜测道:“普天之下,长相相似的人大有人在,可是你看这画中人,分明就是与你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臭丫头,你说她和你是什么关系。”
天机子托着自己的腮帮子,不解地问道。茉儿摇头,天机子继续猜测道:“难不成这是胡皇后。”
茉儿一愣,再次看向画中人。自己与胡皇后至少九分相似,胡皇后年轻的时候,很有可能真是画中人的模样。“母后……母后的画像,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茉儿摇了摇头,百思不得其解。“母后是将军之女,一生不曾踏出过晋国。”
茉儿摇了摇头,否认了方才天机子的猜想。“况且,只是画中人像是母后罢了,并不能够说明,母后可能来过这里。”
茉儿继续开口,天机子沉重地点了点头。“天爷爷我有预感,在这里,我们一定会有什么意外的收获。”
天机子嘿嘿一笑,天机子运气一想很好,他的预感,也总是成真。天机子这么一说,倒是让茉儿的情绪也开朗了几分。天机子又在木屋之中上蹿下跳,想要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东翻西找,发现木屋之中,柴米油盐样样不缺,甚至还有的是锦被棉衣,并且都是上好的绫罗绸缎。天机子才不管木屋的主人是谁,妄自取用木屋之中的东西。天机子抱出来几床锦被,放在了地上,道:“我们就在这里住下来,等到主人家回来,天爷爷再去问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天机子手忙脚乱地忙活了起来,又指挥着邪先生做这做那的。邪先生倒是不和天机子计较,当真替天机子打下手,忙活了起来。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就这么在木屋之中,折腾不停。“是什么人擅闯老身的地盘。”
天机子还没有忙活好,就听到一声怒斥。紧接着,木门被人一脚踹开,门口站了一个花甲之年的老妪。老妪鬓微霜,拄着一支拐杖,佝偻着身子,但中气十足。老妪愤怒地看着房间中的人,在视线落在茉儿的身上的时候,老妪整个人一惊,连同手中的拐杖,都落在了地上。颤抖着手指,指着茉儿,老妪颤颤巍巍,说不出话来。茉儿看向老妪,目光清冷,与老妪四目相对。老妪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颤抖着声音问:“是徐娘回来了?”
茉儿蹙着眉头,听得莫名其妙。不明白现在究竟是什么状况,茉儿也不着急回答。老妪缓慢地靠近茉儿,视线不断地在茉儿身上转来转去,而后失望道:“你不是徐娘,你是谁?”
“这里是徐娘的地方,未经允许,谁让你们擅闯此地。”
老妪大声咒骂,狠狠跺脚。“滚,都给老身滚。”
老妪操起一边的扫帚,就挥动着向着天机子等人打来,天机子迅速躲开,不费吹灰之力。“老太婆,天爷爷我问你,徐娘是谁,这话中的女子又是谁?”
天机子打破沙锅问到底,明明老妪已经暴怒非常,天机子却一点也不害怕。“滚。”
老妪只是一个劲地挥动扫帚,可是在扫帚即将落在茉儿的身上的时候,老妪却动作一顿,又打量着茉儿道:“徐娘是你什么人?”
茉儿蹙眉,开口道:“我不知道你说的徐娘是谁。”
老妪围着茉儿转了两圈,指着画中人道:“徐娘年轻的时候,和你长得一模一样。”
“你说,你和徐娘是什么关系。”
老妪一把将扫帚丢在地上,拍了拍手,询问茉儿。茉儿抬起头来,打量着画中人,不答反问道:“徐娘与徐太后是什么关系。”
“不懂规矩。老身问你话,你不如实回答,也就罢了,还问老身问题。”
老妪正襟危坐,那样子好像是宫里经过了训练的老人。“是徐太后让天爷爷我来的。”
天机子信口开河,茉儿知晓天机子是在胡说八道,却也不拆穿天机子。既然胡皇后和徐太后都总是画了这个地方,茉儿绝不相信,这里与徐太后和胡皇后无关。老妪不确定地盯着天机子看,思量了一会儿,又问:“你是什么人?”
茉儿听了老妪的话,基本可以断定,这个地方当真和徐太后有关。天机子眼睛贼溜溜地转了两圈,一跃跳到了桌子上,大模大样道:“天爷爷是什么身份,哪里需要告诉你。”
“不守规矩。”
老妪说话间,又随手操起桌子上水杯,就向着天机子砸去。天机子准确无误地接过,而后嬉皮笑脸道:“徐太后说了,让天爷爷我到这里来探望故人。”
“这里没有她的故人,只有老身。”
老妪冷哼一声,说到徐太后的时候,老妪眼中全是憎恶。“怎么,把人丢下几十年不管不顾,如今是怎样?可是她要归西了,这才想到这里还有她抛下的人。”
老妪气恼开口,对徐太后嗤之以鼻。“滚滚滚,回去告诉她,这里没有她相见的人,只有老身在。”
老妪大抵是信了天机子的鬼话,当真相信天机子是徐太后派来的,对天机子越发不客气了起来。茉儿听得莫名其妙,心里疑窦丛生,又打量着木屋之中的画像,道:“徐娘离开多久了?”
老妪神思恍惚,想了许久,才道:“近二十年了吧。”
茉儿眉头紧锁,徐太后近二十年前,开始吃斋念佛,不理俗世,这个徐娘走了近二十年,这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关系呢?“徐娘是徐太后什么人?”
茉儿抽丝剥茧,层层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