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子听闻此言,捂着肚子,笑得前俯后仰,他方才不过随口一说,哪里想到茉儿那边当真有了动静。可是天机子这般姿态,落在司徒功的眼中,却越加小心了起来。进来的参军副帅等人看见营帐中多了一人,纷纷看向了骠骑将军。司徒功愁眉紧锁,冲着众人道:“将他拿下。”
营帐之中,只有天机子一个外人,这个他指的是谁,不言而喻。众人虽不知道为何,但是他们对司徒功向来唯命是从,司徒功开口之后,几人不敢耽搁,直接向着天机子而去。天机子不闪不躲,任由司徒功的人将他捆绑了起来,这样的态度,让在场的人都是一惊。天机子毫无惧意,看着司徒功的人将绳索往自己的身上套,笑道:“绑了天爷爷我能够有什么用,能够拯救你西凉八万大军的性命不成。”
“听天爷爷一句话,赶紧带着你的人回到西凉,兵压绥阳的事情,我们就当作没有发生过。”
天机子就算到了这个时候,依旧不慌不忙,还在好言相劝于司徒功。司徒功思绪纷杂,对于天机之的话,也不知道能不能信,又应该相信几分。天机子百无聊赖地坐在地上,看着自己手上的绳子,继续好心提醒道:“你要是不信,等到你的八万大军,都在葬身于此,天爷爷我看你去了阎罗殿,怎么和这些出生入死的兄弟交代。”
“将他押下去,看好了。”
司徒功被天机子说得心乱如麻,干脆令人将天机子押下去,眼不见为净,也好静下心来,思量一下对策。天机子不吵不闹,跟着司徒功的人离开。被天机子这么一搅和,司徒功果然不敢轻举妄动,就怕是茉儿当真准备了什么阴谋诡计等着自己。参军有意包围岐山,如今绥阳城三分之一的兵力,都在岐山,要是一举将这三分之一的兵力歼灭,拿下绥阳城不在话下。司徒功却反驳了这个主意,他与茉儿牧晟交过手,这两个人都是心思缜密的,绝对不会让这三分之一的兵力去涉险,其中一定有什么蹊跷。司徒功决定静观其变,司徒功领军打仗,大部分都是大获全胜,鲜少吃下败仗,西凉将士也都相信司徒功。次日,去给天机子送饭的人,却火急火燎来报,说是天机子已经不见了。司徒功赶紧去看,果然见到地上只有断了的绳索,根本就没有天机子的影子。司徒功气恼不已,这个时候,却看见地上刻了一行歪歪扭扭的大字,司徒功凑近去看,只见上边写着:天机子到此一游。司徒功火冒三丈,拔尖将这几个字划拉得看不清写了什么,才解气了不少。“严加防范。”
司徒功一声令下,在场众人个个屏气凝神,都怕在这个时候惹怒了司徒功。司徒功却想到了天机子对自己说的话,天机子尚且在他们的地盘来去自如,茉儿身边,到底有多少这样的人呢?难不成果然如同天机子所说的那般,茉儿的身边还有几十个功夫高强的人?司徒功原本以为,他八万兵马对上了绥阳一万人,怎么都绰绰有余,拿下绥阳,不过是迟早的事情,可是如今看来,似乎多了许多的不确定。茉儿那边,很快就做好了木鸢一千只,到了与邪先生约定的时间,就到了岐山之上,准备放飞木鸢。且说司徒功在天机子离开之后,左思右想,心底越发忐忑,于是决定快刀斩乱麻,尽快拿下绥阳城。于是这日一早,就在集结兵马,准备突袭绥阳,杀茉儿一个措手不及。“东风起,放。”
东风渐起,茉儿一声令下,晋军放飞木鸢,而在木鸢底下,更是点了烛火,等到木鸢飞到西凉驻军之地,烛火断了木鸢上的绳索,木鸢连同药粉都簌簌吹落。西凉大军正要朝着绥阳而去,突然见到半空之中有木鸢飞来,浴火之后,此起彼落。乌烟瘴气,遮天蔽日。大军个个仰头看天,有药粉落下,迷了他们的眼睛。“司徒功已经集结军队,要攻打绥阳,现在我们应当如何应对?”
绥阳郡守看着漫天的木鸢,不知茉儿究竟是什么意思。茉儿看向邪先生,问:“药效何时发作?”
“明日此时。”
邪先生暗自懊恼,若是在这个时候,司徒功拿下绥阳,等到药效发作,也已经晚了。茉儿也是心烦意乱,却强作镇定,率领兵马从岐山而下,回到了绥阳城中。天机子在城楼之上,呼呼大睡。茉儿忙让人将天机子叫醒,天机子不悦地看着茉儿,道:“好歹天爷爷也拖了司徒功两天,也是大功一件,乖徒儿怎么也应该奖赏天爷爷说一个好觉才是。”
“死后多的是时间去睡,如今司徒功已经集结兵马,向着绥阳城而来,还不快想对策。”
天机子是自己的师父,虽然面上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茉儿却知晓,天机子的本事可大着呢。“不如我们也摆上空城计。”
天机子漫不经心地回答,好像根本就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司徒功这番不顾一切,集结兵马而来,就已经是破釜沉舟,一意硬闯绥阳了。”
茉儿摇头,否决了天机子的主意。为今之计,是如何能够挡得住司徒功的八万大军,只要挡住一日,等到邪先生的药效起了作用便可。天机子抓耳挠腮,焦头烂额道:“天爷爷人也老了,哪里还想得到什么办法。”
邪先生与绥阳郡守也是一脸苦恼,不知道应该如何。就在这时候,前方探子来报,司徒功的兵马,如今离绥阳城不过一里之遥。茉儿心慌不已,还没有找到对策,就见到黑压压的一片军队,向着这边而来。虽说如今晋军个个不惧生死,却也不能抵挡住那么多人啊。“大越那边,可有了什么消息?”
茉儿如今只能够寄希望于大越了,只希望援军尽快赶来。